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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好,只这阵功夫,四下便暗沉沉的,看着天就要黑了。

舜音走到东屋外,推门进去,忽觉屋中有人,转头看见榻上坐着肩宽身正的身影,一怔。

穆长洲身着深锦襕袍,闲闲坐在榻上,一手拿着只半展的卷轴,目光看过来,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舜音立即想起他那日说过下回再来,眼神动了动,找话般问:“我要的东西何时能看到?”

穆长洲看着她:“一见面就问这个?”

舜音一时无话可说。

穆长洲朝她身后房门递去一眼,手里拿着卷轴抬了一下。

舜音顿时明白过来,转身合上房门,快步走近他面前,一手拉开那只卷轴,里面确实是一州边防舆图。

她转头往桌上看,那里摊开了一只包裹,里面是一卷一卷捆好的卷轴,大概有五六卷。

穆长洲忽而按住她拉卷轴的手:“这些只是边远几州的大概防情舆图,但也不能外流至中原。”

舜音回过头,所以还有更精细的,却不能给她看,甚至连这描绘大概的也要如此提醒。

她看一眼自己被他按住的手,蹙起眉:“穆二哥难道并非真心帮我?”

穆长洲抬眸:“什么?”

舜音语气不觉微冷:“我已助你至今,现在你大权在手,离我事成只差一步,助我却有所遮掩,难道之前承诺都是在骗我?”

穆长洲沉眼:“我从未骗过你,而是即便我现在身居此位,也只能拿到这些,倒是音娘,似已急着完成大任了。”

舜音目光一闪,声稍低:“我早说过我对封家负有责任,穆二哥不就是因此才让我与你合作共谋,现在竟又在意这些了。”

穆长洲盯着她,心底回味着“合作共谋”几个字,声沉了下去:“音娘眼里果然只有责任。”

舜音脸色顿时淡了:“那穆二哥的眼里就只有权势了。”说着就要抽回手。

穆长洲唇一抿,按着她那只手一抓,握于手心,拿开卷轴,霍然起身。

舜音忽被他身躯迫近,下意识就要后退。

脚步未动,他已低头,眼看着她:“你自己看看我眼里有什么?”

舜音迅速看了眼他的脸,转过脸去:“权势。”

颈后忽被他一手扶住,她被迫仰起头。

他头更低,抵住她额,鼻尖已要蹭到她鼻尖,声压在喉中:“再看看。”

舜音耳边被他低沉声音一掠,一下看入他黑漆漆的眼珠,在里面看到自己的身影,不觉呼吸急促,胸口一起一伏,没来由的竟想回避,脸色仍撑着沉定,淡淡说:“权势。”

穆长洲笑了一声,又凉又沉,扶在她颈后的手猛然一按。

舜音往前一贴,覆上了他的唇。

他压着她唇重重一碾,用力挤开她唇线,自她上唇含到下唇,突然一咬。

舜音吃痛一颤,人已被他一把搂住,带去屏后。

床上铺着柔软的细绸茵褥,直垂下床沿。

下一瞬,骤然乱皱。

舜音已被压上去,腰上一松,系带被解。

穆长洲一手拨过她的脸。

舜音急喘着气,瞥见他黑定定的眼,压住慌乱,扭过头不看他。

脸未看他,只背对着他,身上一轻,那片背赫然一凉,衣裳蹭着落地,窸窣微响。

他手臂蓦然自后搂住她腰。

舜音顿时抵至他身前,身上凉了又热,是他覆了上来。

她喉中生紧,说不出话来,一阵一阵的暗潮卷涌,在心口,在背上,又似到了她周身四肢。

他手如掌弄潮尖。

猛然往前一倾,她一把抓住茵褥,才没出声。

呼吸一声快过一声,胸口里的跳动仿佛被撞至失序。

天彻底黑下,屋中昏暗,只有彼此喘息渐重。

舜音咬着唇,喉中发紧,感觉自己被抱得更紧,且如绳一般被渐收渐紧。

穆长洲忽而贴至她右耳边,带着喘息问:“这也是夫妻责任是不是?”

舜音松开牙关,努力稳着气息:“不是夫妻责任,难道是穆二哥为了拴住我?”

“我为了什么?”穆长洲冷笑一声,忽然用了力。

舜音顿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身在晃,他整个人似气势都变了,如惩似罚。

她眼前几乎全是碎影,蒙上了水雾,什么也看不清。

直到身被一拨,她翻转仰躺,他陡然将她一抱,力仍未止。

舜音下意识攀住他肩,又立即垂下手,昏暗里,刻意不去看他身上那些痕迹,却又被他抓住了手,按回他肩上。

发髻早散,她的发丝缠去他肩背手臂,沾了汗水,黏着不去。

她已快缓不过来,只能转过脸,启唇呼气、吸气。

穆长洲按着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喘息着,低头看她侧脸。

她脸上冷,身上却热,呼吸急促,长睫轻颤,颈边泛出一片若隐若现的红。

他猛又低头,含在她颈边。

舜音一手抓紧他肩,一手抓紧茵褥,已然忘了过了多久。

只恍恍惚惚地想,他这么不依不饶,也许是真要拴住她,也可能想彻底拴牢她,那可能这次就不会最后退离……

思绪骤断,她根本无暇思考。

穆长洲浑身绷紧,手臂搂住她。

舜音心口如被勒紧,一阵一阵急跳难平。

陡然身一晃,她脊背一麻,麻至周身,脑中一片茫白。

穆长洲一把搂紧她,下一瞬,却又骤然退去,急烈喘息。

舜音浑身无力,几乎一动不动,只余胸口起伏不定。

很快却又被他抱住,听见他在耳边又沉又喘的低语:“我能拴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