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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洲颔首,摆了下手。

阎会真又见一礼,转向舜音也见了礼,匆匆走回,上马走了。

舜音心里好受些许,至少凉州内部没有因此流言太受影响,尚且安稳。

穆长洲看过来:“走吧。”

舜音跟上,看了看他,却看不出他作何所想,这一路他似根本没说过什么。

回到府里,天便黑了。

胜雨领着人来伺候他们休整,舜音走入府门时,听见穆长洲吩咐:“先伺候夫人休息。”

回头只看见他长身立于门边,正听着昌风报事,依旧沉稳无事一般。

她随胜雨去后院用饭梳洗,进了院门,解下披风,低声问:“近来你们都听见那流言了?”

胜雨接过她披风,垂着头:“是,前些时候刚传入时严重些,近来张佐史和胡番头一直在查禁,已好多了。”

舜音默然,没再问下去。

晚间没了大风,似乎也没那般寒凉了。

舜音梳洗一净,拢着外衫走向主屋,里面灯火通明,烧着炭火,有身影走动,刚一进门,两名侍女自内走出,向她见礼,而后退出去,关上了门。

她回头往里看,穆长洲身上已换过袍衫,坐在案后,面前堆着厚厚的文书,是刚刚两名侍女送入的。

他手里拿了一份,抬头朝她看来,说:“张君奉命人送来的军务。”

舜音走近,在他身旁坐下,打量他脸。

他脸浸在灯火里,抿着薄唇,脸上沉然肃静,只眼底在光暗处,似压着一丝不可见的黑涌。

文书看得很快,穆长洲放下最后一份,一手如往常般在她腰后揽了揽:“忽然流言四起,想必他们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舜音被揽得靠向他,伸出手臂,攀住他颈。

穆长洲话一停,看着她。

舜音在灯火里的眼睫轻轻掀起,另一条手臂也攀住他,脸缓缓贴近,胸口渐渐起伏快了,唇就快贴上他:“让他们来好了,我们不是已及时返回了?”

就如他之前突然亲她一样,她也想打断他。

穆长洲唇上被她低语时的双唇轻轻擦过,呼吸一紧,手臂一下将她揽紧,低头覆了上去。

舜音收拢手臂,搂在他颈边,他已亲到她右耳,低低问:“今日你可是吃味了?”

顿时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阎会真,舜音松开手臂,否认说:“没有,她也只是为阎家维护你罢了。”

穆长洲将她拉回去:“我看你分明有。”

舜音一惊,人忽被他抱着站起,紧跟着被他就近按去了榻上。

外衫滑落,穆长洲一手伸入,亲上来时,传出另一手解去束带的轻响,他故意在她颈边问:“若她是为自己维护我呢?”

舜音心思全在他手指上,如有一阵一阵的暗潮被牵引,流转过去,额角止不住轻跳,稳着声说:“那我搬出总管夫人之名来压她?”

穆长洲手一顿,忽又更沉地压了上来,气息滚热:“我就知道你在意。”

舜音猛然一晃,一把搂紧他,浑身几乎一麻,听见他在耳边的低语——

早知阎会真对他没那意思,刚才的话就是故意惹她承认的……

舜音也早看出阎会真没那意思,当时却真有丝丝缕缕的在意,分明她更想搬出总管夫人的名号去压那些传播流言的人,此时浑身如已陷入热潮,什么也顾不上去想了,反而像是被他打断了思绪。

衣未尽,人已紧贴,一声一声气息渐急。

穆长洲覆着她,逆着灯火看不清脸上神情,唯有周身沉然,似比过去任何时候都紧绷。

舜音快攀不住他肩,一手滑去他臂上,摸到他紧实臂侧留下的几道刀疤,又按到他身前那些伤疤上,忽的手指一缩,抿住唇,咬紧牙关。

穆长洲一俯身,堵来她唇上,猛然以舌挤开她唇。

舜音顿时逸出一声轻吟,又全被他吞去,呼吸已快来不及,右耳听见他的沉喘。

沉喘渐急,她身也晃急,眼前灯火已碎,昏黄晕散。

许久没有这般狂肆,如烈风劲摧柔草,怒洋掀波拍浪。

舜音揽紧他,忍不住微微启唇,一口接一口地换气。

终于衣带尽落,舜音忽被抱起,竟一丝凉意也没有,四肢滚烫,心口处更烫,急跳如撞。

穆长洲一言不发,身绷更沉,直至又一下贴来堵住她唇,抑制住一声低哼。

她心口一空,背上隐隐一麻,只能手臂环紧攀牢他,已然快没了力气……

后半夜,房中灯火暗了,只剩了一盏。

舜音睁开眼,才发现自睡了过去,正躺在床上,身搭锦被。

身侧无人,她翻过身,看见床边坐着的身影。

穆长洲披着袍衫坐着,不知是睡是醒。

他先前已不只浪荡了,定是故意的,她本想打断他,反倒被他有意打断了。

舜音坐起身。

刚一动,穆长洲已转头,眼看着她:“我还以为你该一觉睡至天明了。”

舜音盯着他脸看了一瞬,忽而倾身靠近,双手捂住他耳:“你耳力太好了,往后不该听的少听。”

穆长洲一动不动,看着她灯火里明艳的脸,自己为她捂耳时,也没想过还会有被她捂耳的一日,胸膛里陡然一热:“没事,这点手段根本不算什么。”他一伸手,又抱住她,声不觉低哑,“不还有你在陪着……”

舜音心猛一跳,被他又按着躺倒。

身前霎时又热,她稳着鼻息,抵上他,忽而环住他颈,昂头迎去,唇贴上他胸前的伤疤。

右耳边气息忽沉,腰上手臂一下箍紧,穆长洲瞬间压来,似再没了松开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