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文学网laikanwx.com

神容背对着他侧卧,身姿如柳纤挑,还在睡着。

他摸一下嘴,无声扯了扯嘴角。

其实食言了,最后还是没能轻得了。

他这一身浪荡不羁,在她跟前大概是无法收敛了,遇上她只会变本加厉。

昨夜他能忍住的,只有在最后关头,急急从她身里抽离。

粗喘浓重,他紧紧抱着她低声说:“以防万一,还没有得到你父母首肯,不能让你难堪。”

还不能让她给自己生孩子,虽然他很想。

神容当时在他怀里轻颤,浑身潮红,昂着脖子,眼里如浸水光:“谁要给你……”

他一口堵住她唇,都气笑了,斑驳的右臂一伸,又一把捞起她:“再犟,我饶不了你。”

结果还怎么可能轻得了。

他自嘲地一笑,抿住唇,披上衣服,又看她一眼,轻手轻脚地出门。

神容其实已经醒了,故意没显露。

听着他的脚步声走的,昨夜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轻轻咬咬唇,和第一次不同,居然光是想起就又心里急跳起来……

不知多久,她还躺着。

门外传入紫瑞的声音:“少主,山使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神容这才收了神,坐起身:“知道了。”

官舍大门外,张威领着一队人赶了过来,正看见山宗站在门口。

他已如常一般穿上了一身烈黑对襟叠领的胡服,绑缚护臂,腰身上紧束着护腰,脚踩马靴。

“头儿,胡十一已照你吩咐,将那群人都带入军所去了。”张威上前道。

那群人自然是说底牢里的那群重犯,用胡十一的话说就是“怪物”,这阵子下来伤都养得差不多了,比胡十一的伤好得快。

山宗只点了点头:“叫你来有两件事,一是叫人仔细盯着关外动静。”

张威一口应下,抢话问:“还有件是?”

“给我好好把人送去河东。”

这口气,明显听着就是私事了。张威往里看,果然瞧见东来和紫瑞还有长孙家的大群护卫往外来了。

他一本正经地想了想:“听闻昨日那关外的孙子留的后招没得逞,头儿是担心家眷安危,要将她送走不成?”

山宗嘴角一咧:“不,是我岳丈来了。”

说完转身回了门内。

神容梳妆妥当,手里拿着一顶轻纱帷帽,正要往大门外去,还在廊上,就见山宗朝她走来。

她停下来,身边的人先往外去了。

山宗走到她跟前,看她簪着发,抹着红润的唇脂,不知是不是有意遮掩了艳艳欲滴的唇,脸上的笑一闪而过,又抿去了:“你说得对,是该抢先去,世上没有岳丈来见女婿的道理,不能让你父亲来见我,应当我去见他。”

他声低了些:“到时候我会请赵进镰给我寻个出行的理由,时日你来安排。”

神容眼尖地瞄见他颈边一点齿印,是她昨晚所为,眼神飘一下,又落回他脸上:“你是必须要去,但要等我父亲有了准备。”

她顿了顿,手指捏着帷帽上的轻纱,在心里想了一想:“月底,你到时候再来。”

山宗盯着她,颔首:“好。”

这次全听她安排。

外面,东来在门口与张威确认过逃犯已入狱,路上无事,才返回来请神容。

神容戴上帷帽,迈步往前,没走几步,忽又转身:“山宗。”

山宗立即掀眼。

神容一手撩起垂着的帽纱,眼波斜来,看着他:“就这么说好了,月底你一定要来,否则……”

山宗一步一步走近,低下头,几乎要贴到她脸,嘴边浮出痞笑:“嗯,否则怎样?”

神容红唇微抿,抬起白生生的下颌:“否则我就回幽州来唯你是问!”

说罢手往下一拉,帽纱垂落,挡住了他的脸。

山宗脸上一痒,被她转头的帽纱拂了过去,抬手摸了下脸,眼见她转身往外走了。

……

河东道是一片广袤地带,大大小小的城池相连。

赵国公耳听四路,早得知这一带有山家军驻守,于是路程就有了调整,有心多赶了一程,避开了他们驻扎的那座城,停留在了距离幽州更近一些的蔚州。

神容在路上收到这消息,便绕过了山昭所在的城,让张威抄了个近路。

军所的人对路径自然是拿手的。

如此,反而赶去的日子比预想还缩短了一些。

赵国公停留在蔚州驿馆里。

这小城往来京官不多,更别说还是国公这样的贵胄。

整个驿馆因他到来几乎都肃空了,只剩了长孙家的人。

刚过午,客房之中,赵国公坐在桌边,将神容的那封家书翻来覆去,又看了一遍,起身,背着双手在屋中来回踱步。

好几圈之后,门外有仆从前来,兴高采烈地禀告:“国公,少主来了。”

几乎同时,神容就进了门,一袭轻绸披风带着连日赶路而至的仆仆风尘。

“这么巧,父亲正在看我的信。”神容揭去帷帽,屈膝见礼。

赵国公捏着那几张纸,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到她确实安然无恙,才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她坐:“看了不下十来遍了,你行事我知道,便与那书卷一样,无意义之言不会写进信里。”

他看着神容在一旁胡椅上坐下,将那信又拿到眼前。

信里报了平安,人他瞧见了,确实好好的;矿山虽未亲见,但她在信里也细说了,矿保住了,只是以后要换批人去开采,这可以交给工部安排,也不算什么难事。

唯一让他介意的,是最后那两句不清不楚的,说幽州有些事情变化,待见面细谈。

“幽州有何事情要谈?”他拿开信问。

神容没想到才刚一见面就要提起了,手里刚端起一盏热茶汤,看了看父亲,无心去饮,手指摸着口沿:“父亲可还记得先前在长安,山宗意欲登门之事?”

“当然记得,他想求娶你。”赵国公稍稍板了脸,只不过已将此事有心淡去,口气便也没太认真:“我已拒绝他多次了,也没什么可提的。”

神容放下茶盏,甚至都站了起来:“就是此事,这一回,我想请父亲答应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