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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冬稚轻轻挑眉,“对不起什么?”

“赵梨洁加你了对不对。”陈就说,“小提琴的事,我不该嘴快告诉她。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冬稚垂了垂头,把滑下来的头发丝勾到耳后,重新端起碗执起筷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学过几年琴,然后不学了。”

陈就听她这么说,心里不是滋味。

冬稚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米饭上,“你不走?”

“我去哪?”

她默了默,“你在这干嘛?”

陈就说:“反正也没什么事,陪你吃饭。”

冬稚并不是很想他陪,谁喜欢吃饭的时候被人盯着,胃口都没了。

奈何陈就不肯走,她起来赶他也不像话。等会儿要是惊动前面的人,不止她妈要骂她,别的当值做事的背地里不知道要怎么嚼舌根子。

冬稚瞥一眼门,门半阖着,从外头也看不见里面,索性由他去。

她慢条斯理吃饭,难得有清闲的时候,不用上学,作业做完,还不用帮她妈的忙,没人在旁边催她吃快点吃快点。

若是没有人盯着那就更好了。

陈就不知道她心里的腹诽,看她吃得挺有味道,忽地道:“好吃吗?”

冬稚说:“还行。”

“我尝尝。”

冬稚皱眉,见她这幅不赞同的神色,陈就马上加一句:“我没吃饭呢还。”

“回去吃啊。”

他说:“不想回去,我妈不知道我回来了,你不是看到我从你家院门进来的,他们以为我还在外面。”又催促,“夹一筷子我尝尝。”

“你不爱吃。”

“谁说的,勤嫂做的菜我又不是没吃过。”

冬稚还想找理由拒绝,他伸手要去握她拿筷子的手腕。她只好道:“好了,我来。”

冬稚将筷子反过来,用另一头夹了一口菜,递到他面前,对上他那张脸才反应过来。

她喂他像什么话。

应该让他自己使筷子才对。或者重新拿一双,何必省这点懒呢。

陈就却没觉得哪里不对,就着她伸来的筷子吃进嘴里。

斯文地咀嚼,吞咽,嘴里干净了才说话,这是规矩,也是习惯。

他皱起眉:“怎么跟平时吃的味道不一样?”

冬稚回神,垂下眼,“我妈今天急着出门,跟佳嫂她们一起去买菜,煮菜马虎了一点。”

陈就哦了声,信了。

冬稚将筷子调转回来,继续吃饭。

陈就静静看她吃,她吃东西的时候不聊天,看也不看他,眼里只有手里的碗和面前的菜盘子。

他觉得她也太过专注了些。

忽然想起什么,陈就用胳膊肘碰碰她,“冬稚。”

她停住动作,抬头,只发鼻音,“嗯?”

“我这身衣服好看吗?”他笑起来,“好不好看?”

冬稚一时不知道怎么答。

她不说话,他追问:“不好看吗?”

陈就突然在意起来。一瞬间,着了魔般,就想听她说一声“好看”。

本来是找冬稚拿放在她口袋里忘记要的手套,到了路口,一等就是半天。打电话给她先被挂断,第二个电话打过去接了,就听见她在那边哭得快没气。

等冬稚边哭边走到路口给他送手套来,一追问,结果听了个让人搓火的事。

冬稚和陈就两家住得近,从小一起长大,她这么说,温岑就这么听,多的也不去问。

“不哭了。”温岑默默叹气,抽出纸递给她,“真别哭,仔细等会脸疼,我不骗你,眼泪干了脸上多疼啊……”

他一张张递,冬稚一张张拭眼泪,攥了一手的纸团。

“给我吧。”温岑看她渐渐缓过来了,要过她手里用过的纸,起身去路边,扔进垃圾桶。

再回她面前,他问:“那你等下怎么办?”

“回家。”她说。

“回去跪着?”

她默然。

“你别那么傻啊我说你。”温岑皱着眉蹲下,“这大晚上的,冷的要死,跪一整晚明天你的膝盖还要不要了?你听我的,能蹲就蹲一会儿,最好是坐着……家门口有凳子没?反正没人看到,宁愿坐到天亮也别跪。”

冬稚不说话,他又问:“听到没?”

她这才点头。

“我回去了。”冬稚嗓音沙哑,站起身。

温岑跟着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

“你眼睛肿得都睁不开,我哪放心你一个人走,万一掉坑里或者绊倒摔跤了算谁的?也好有个人给你从泥里捞起来啊是不是。”温岑说,“要是怕被认识的人看到告你家长,你就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这黑不溜秋的,万一有坏人出来遛弯刚好碰上,你一个人那不完蛋了嘛。”

冬稚嗓子疼,哭这么久也累,不想说话。知道他是好意,她没再坚持,疲惫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

冬稚在前,温岑在后。

这条路上只有沙石被鞋底踩过的声音。

她放慢速度,回头看,温岑两手插兜,跟着她的步子一如往常散漫,那眼睛却黝黑得发亮。

他冲她摆手,示意她安心往前走。

她转回头,继续提步。沙石摩挲鞋底的声音又响起。

回家的路还是那条路,只是今晚变得格外长。

……

冬稚坐在屋檐下,院子里漆黑静谧。正门一直关着,她妈该在房里气得哭过,现下大概睡着。至于门,不用试都知道肯定反锁了,她有钥匙也进不去,即使可以,她也不想。

坐了不知多久,口袋里手机嗡嗡响。

温岑给她发消息,说:“我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