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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许泽想了想道:“不是什么大事,好像是关于什么老兵的饷银之类的,奴才也不太清楚。”

既然关乎到饷银,那就得跟户部对接。而户部到底拨多少银子,什么时候拨,到头来自然还是迟允说了算。

迟允沉吟了一番,道:“知道了,你先去送信吧。”

“好的,大人。”

许泽带着信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再次帮迟允把酒杯添满。

迟允半躺在榻上,也无心再处理公务。他转头望着窗外。窗外有只小黄鹂停在树梢上娇语,婉转动听。

他静静地听了一会,随即侧过身子,闭眼小憩了起来。

九边,平西。

虽然处在大渊最北部,但今年的九边尤其闷热。

远远望去,被罡风啃食得七扭八歪的岩石错落地埋在沙丘中,灼人的热浪扑过,带起了一层层帘幕似的沙粒。

看一眼都让人嗓子发干。

雄湖算是整个平西为数不多的水源了。

雄湖很大,大概占了两个县城的地界,是整个九边最主要的支流,也是平西人民赖以生存的湖泊。

从前,平西与准丹接壤,自从准丹被灭,平西再以北的地界便由大宣接手。

由平西入关的商队,必然会经过雄湖。过了雄湖,便可以在平西驿站歇脚。

雄湖周遭实在算不得什么青山绿水。尽管如此,却也是平西难得的风景了。成片的砂砾之中,偶有几棵张牙舞爪的绿植,还有稀稀拉拉挂在树杈上的渔网,这便是全部。

湖面吹来的风很凉,给这干热的天送来了一丝舒爽。

“沙沙、沙沙。”

沙沙声在湖边停下了。

原来是一个老汉挑着扁担走了过来。

老汉把扁担搁在一边,抬头望望天,用挂在脖子上的布巾擦了把那被晒成了陈皮色的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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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十几里,好不容易到了雄湖,老汉没有马上打水,而是打算坐在湖边歇歇脚。

歇了一会,老汉俯身,捧起了一把清澈的湖水,痛饮了一大口。

甘甜的湖水入了喉咙,浑身的燥热才有了一丝缓解。

老汉用平西话感叹了几句,又喝了几口。就在他站起身来,想要打水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老汉抬头,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的青年正赤脚站在湖里,抱着一个大桶洗刷着。

老汉懵了。

“你、你这是在做啥?”老汉问。

青年瞥了他一眼,似乎不想回答他。老汉又追问了一句,青年这才不耐烦地吼道:“做啥?没看见吗,刷恭桶!”

老汉顿时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涌,差点吐了出来。他颤抖地指着青年道:“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

“这湖,这湖水是用来喝地!”

“你管我干什么?这湖是你的?”青年拔高了声音。

老汉瞪着眼睛道:“这是,这是平西的湖!”

闻言,青年砰的一下把恭桶扔进了湖里,水花四溅沾湿了他的裤脚。青年一边揉着手腕一边道:“平西?平西是什么狗屁!老子告诉你,这湖是我们北宣的!”

这一下老汉也被调起了怒火,他道:“你们北宣才是狗屁!这湖世世代代都是我们大渊的,是平西的湖,你糟蹋我们的湖,龟孙子,呸!”

青年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老汉活了那么久,什么话没听过,他平西话官话换着倒腾,是越骂越起劲。

“北宣的兔崽子,装什么大尾巴狼,想当年爷爷我……”

话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