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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看陆霁斐的面色。

男人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修长白皙的食指点着书籍,眉心轻蹙,似在想什么事。

苏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她伸出一根小手指,点了点上头不知道何时蹭开的一点小伤口,“你看我,我受伤了。”

陆霁斐下意识往那处瞧了一眼。白嫩嫩的小手指,缀着一点粉嫩色泽,压在书籍上,点着一个“娇”字,真是娇嫩到了骨子里。

“哪里?”陆霁斐面不改色道。

苏芩举起小手指,委委屈屈的凑到陆霁斐面前,“喏,好大一个口子呢。”

“嗯。”男人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伸手,将那根小手指给拨开了。“真是很大。”再过一个时辰怕就要愈合了。

似乎是没听出男人话里的嘲讽意味,苏芩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湿漉漉,黑黝黝的印着陆霁斐那张俊美面容,声音娇滴滴的道:“是被那沈宓伤的。”

耳房内点一盏琉璃灯,苏芩凑的有些近,她能清楚的看到陆霁斐纤细卷翘的睫毛,在氤氲流色的灯光照耀下,眼瞳是浅色的。

苏芩曾听李嬷嬷胡话说,眼瞳颜色越浅的人,越聪明。苏芩本来不信这句话,但此刻却觉得,这话,兴许还是有点靠谱的。

毕竟这厮确实聪明的人神共愤,就连祖父都奈何不了他。

苏芩实在是想不透,小时那么一个任她欺负的闷葫芦,怎么就能变成如今这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呢?

“还有你那好表妹,也变着法的欺负我。”苏芩一扭身,本想摆个西子捧心状的表情来博取同情,却不想身子一扭,撞到炕上摆置着的一只梅花式洋漆小几,磕的生疼。

这回,苏芩确是立即就被疼出了眼泪珠子。她捂着那被撞疼的地方,整个人面色一白,原本就雪圆的面容顿时白的跟外头的堆雪似得,蹙着细细眉尖的模样,直惹得人心都疼了。

陆霁斐按着梅花式洋漆小几的手一顿,他起身,单手掐住苏芩的下颚。

小姑娘瘦的厉害,下颚尖尖细细的透着一股子白腻手感,凝脂软玉似得掐在指尖,滑溜溜,白腻腻的,让人爱不释手。

“好疼……”小姑娘蹙着眉尖,热烫的眼泪珠子撒欢般的砸在陆霁斐手上。

陆霁斐动了动身子,慢条斯理的用指腹替她擦去那点子泪渍。

苏芩只觉,男人覆着薄茧的指腹擦在自己脸上,粗糙的令人发指。明明瞧着没有这么糙的。

陆霁斐也发现了这件事。他看着小姑娘下颚处被自己擦出的一片红痕,印着斑驳指痕,不自禁双眸一暗,手劲缓慢收紧。

“唔……”苏芩一偏头,躲开陆霁斐的手,红彤彤的一双眼,控诉的看向他。

陆霁斐轻咳一声,偏生坐直,劲瘦腰肢贴在洋漆小几边缘,明明咯着冷硬的木料,却只觉浑身燥热难安。

他突想,若是这红痕,遍布在那白玉珍珠似得软媚身子上,该是何等无限风光。

越想越热,陆霁斐端起热茶吃一口。滚烫的茶水滑进腹内,惹得那股子火气更盛,偏那小姑娘还在一旁哼哼唧唧的不消停。

哼,就她娇气。

……

天色已晚,苏芩赖在陆霁斐这处,用了生姜红枣水,然后合衣躺在暖融融的榻上,舒服的叹息一声。

陆霁斐坐在耳房内处理公务,偶一偏头,看到躺在炕的小姑娘,翻身蹬被,睡的不亦乐乎。

苏芩确是睡得十分舒适,因为陆霁斐这处的摆置十分合她的心意。熏香是她惯常喜欢的,被褥的面料和绣纹也是她惯常用的,就连垫在下头的红猩毯子,都跟苏府内的如出一辙。

夜灯如豆,男人坐在灯下,慢条斯理的翻过一页书,然后垂眸,定定看着自己的手。

修长白皙,指骨分明,虽好看,但确是糙了些。因为陆霁斐文武双全,那双手什么兵器都拿过。

男人起身,掀开厚毡出去。

“拿锉刀来。”

蒹葭正候在门口,听到吩咐,赶紧去取了来。

陆霁斐伸手接过,慢吞吞的磨去指腹薄茧。

“爷。”蒹葭一脸惊色道:“您怎么突然要磨这茧子了?”

陆霁斐没有说话,只面无表情的磨完一只手,然后继续磨另一只手。男人双手都很顺畅,左右并无区别,磨茧的动作流畅自如。

蒹葭急道:“爷,您若磨了这茧子,日后再拿刀剑,可还得再磨出来。”而且定与初时一般,血肉模糊的可怕。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