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2章 一傩千禁(17)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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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重聚后的第五个春天,乱葬泽的泥土里钻出了些奇怪的东西。
不是玉兰花的嫩芽,是些半透明的根须,泛着淡淡的银光,像冻住的月光。它们悄无声息地蔓延,顺着守忆树的根系钻进念秋潭,又沿着潭底的鹅卵石,悄悄缠上了那些新生的玉兰花。
“林哥哥,这些根须在吸花的灵气。”苏念蹲在潭边,指尖的绿痕轻轻触碰银须,激起一阵细碎的光尘。银须被触碰的瞬间,突然剧烈收缩,像受惊的蛇,缩回泥土里不见了踪影。
林秋石正给桃木簪上最后一道清漆,簪子上的玉兰花苞已经能看出清晰的纹路。他抬头看向泥土里的细缝,那里还残留着银须的微光:“陈老先生的信里提过,归元阵净化母巢后,可能会催生‘灵媒’——是阴阳两界的灵气交汇形成的东西,本身没有恶意,却能吸引邪祟。”
“可它们在抢玉兰花的养分。”苏念拨开潭边的水草,底下的鹅卵石上布满了细密的银痕,像谁用银线画的网,“你看,连念秋潭的鱼都绕着它们游。”
潭水里的鱼确实在绕着银痕打转,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尾鳍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银粉——是银须脱落的碎屑。林秋石伸手捞起一条小鱼,指尖刚触到它的尾鳍,银粉突然炸开,化作一道极细的光流,钻进他的手腕,消失在皮肤里。
“这是……”他的心脏猛地一跳,手腕被光流钻过的地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麻痒。
苏念的绿痕突然发烫:“是‘引路丝’!灵媒用这个标记活物,就像……在地图上画坐标。”
她的话音刚落,守忆树突然剧烈摇晃,枝头的新叶纷纷卷曲,像是在承受某种无形的压力。念秋潭的水面泛起涟漪,潭底的银痕全部亮起,组成一个完整的图案——是零号病人鳞片上的纹路,只是比记忆中多了些分支,像张不断扩张的网。
“它在定位。”林秋石握紧桃木簪,簪子上的玉兰花苞突然渗出一滴清漆,落在地上,将一根刚钻出泥土的银须烫得蜷缩起来,“灵媒在帮什么东西定位乱葬泽的位置。”
远处的观测站传来一阵骚动,小周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攥着个破碎的仪器:“林先生!不好了!监测灵气的仪器全炸了!屏幕上最后显示的,是西北方向有股巨量的阴气正在靠近,速度快得吓人!”
西北方向是阴医院遗址的方向。林秋石的目光骤然收紧,他想起守棺人留下的帛书里写过:“阴医院的地基埋在阴阳眼上,一旦母巢的邪气外泄,阴阳眼就会苏醒,引来‘阴差’——不是勾魂的鬼差,是看守阴阳眼的狱卒,他们最恨擅自跨越界限的活物。”
“阴差为什么会来?”苏念的绿痕亮得刺眼,她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威压正在逼近,比零号病人的邪气更纯粹,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因为灵媒的引路丝。”林秋石的桃木簪指向潭底的银痕,“它们不仅标记了乱葬泽,还把这里的灵气泄露到了阴间,阴差以为我们在擅自使用阴阳眼的力量。”
话音未落,乱葬泽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像被墨染过,迅速压向地面。云层里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指甲泛着青黑,抓着铁链的一端,铁链的另一端隐在云层深处,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无数钥匙在同时晃动。
“是阴差的‘锁魂链’。”苏念的声音带着紧张,她脖子上的银饰突然浮起,在她身前形成一道绿色的光盾,“他们要锁的不是邪祟,是整个乱葬泽!”
云层里传来一阵沉闷的号角声,锁魂链像暴雨般落下,砸在念秋潭的光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光盾剧烈摇晃,银饰的绿光越来越暗,苏念的脸色渐渐苍白——她刚重聚的魂魄还不稳定,根本扛不住阴差的威压。
“我来帮你。”林秋石将桃木簪插进光盾的中心,簪子上的玉兰花苞突然绽放,金色的花瓣与绿色的光盾融为一体,光盾瞬间稳固下来,甚至将几根锁魂链弹了回去,在空中化作黑烟。
云层里的阴差发出一阵愤怒的嘶吼,铁链落下的速度更快了。其中一根铁链避开光盾,朝着观测站的方向飞去,小周吓得瘫在地上,眼看就要被铁链击中,守忆树突然伸出一根枝桠,将铁链死死缠住,枝桠上的新叶迅速枯萎,却没让铁链再前进一步。
“守忆树在护着我们。”苏念的声音带着惊喜,光盾的绿光里突然混入一丝金色,是守忆树的灵气在帮忙,“乱葬泽的灵气在跟我们一起抵抗!”
念秋潭的玉兰花突然齐齐绽放,花瓣脱离枝头,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朝着云层飞去。蝴蝶撞上锁魂链,发出“噼啪”的脆响,铁链上的黑气被撞得四散,露出底下暗银色的链身——那是用枉死者的指骨熔铸的,最怕蕴含生机的灵气。
云层里的阴差显然没料到会被反击,嘶吼声里多了些慌乱。锁魂链的攻势渐渐放缓,乌云也开始后退,像是在重新评估眼前的对手。林秋石趁机将桃木簪往光盾里又插了几分,金色的花瓣顺着链身蔓延,在铁链上开出一朵朵玉兰花,将黑气彻底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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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在害怕生机。”林秋石的声音带着笃定,“阴差看守的阴阳眼是死的,而乱葬泽有守忆树,有念秋潭,有活生生的灵气,这是它们从未见过的。”
苏念的绿痕突然指向乱葬泽深处:“不对!它们不是在退,是在等!你看那里的乌云,在聚集!”
乱葬泽深处的乌云确实在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隐约能看到一顶黑色的轿子,轿子的帘布上绣着白色的彼岸花,四个抬轿的“人”没有脚,黑袍的下摆像烟雾一样拖在地上——是阴差的头领,传说中掌管阴阳眼的“判官”。
“判官亲自来了。”林秋石的指尖微微发凉,他能感觉到轿子散发的威压比刚才的阴差强百倍,像座无形的山压在乱葬泽上空,连守忆树的叶子都在瑟瑟发抖,“他不是来锁魂的,是来‘审判’的。”
判官的轿子停在念秋潭上空,帘布缓缓掀开,露出一只枯瘦的手,手里握着本泛黄的册子,册子的封面上写着“阴阳录”——记载着所有跨越阴阳界限的生灵的名字。
“乱葬泽,念秋潭,守忆树。”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像两块石头在摩擦,“三百年前擅动阴阳眼,三百年后私养灵媒,按阴律,当诛。”
“我们没有私养灵媒!”苏念的光盾再次亮起,绿痕几乎要从指尖跳出来,“是灵媒自己长出来的,我们正在想办法清除!”
“阴阳录上记着,此处有界灵残魂,借守忆树重聚,已是逆天。”判官的手翻过一页,册子上突然浮现出苏念的名字,名字旁边画着一朵枯萎的玉兰花,“界灵本应守界,而非越界重生,罪加一等。”
守忆树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枝头的玉兰花苞纷纷掉落,砸在地上化作绿色的光尘。念秋潭的水面开始下降,潭底的银痕疯狂扩张,将潭边的鹅卵石全部包裹,银须从泥土里钻出,像无数只手,朝着苏念的方向抓来——灵媒在响应判官的审判,要将她拖进阴阳眼!
“休想!”林秋石将苏念护在身后,桃木簪的金色花瓣突然全部绽放,化作一道光刃,斩断了靠近的银须。光刃划过之处,银痕像被火烧过般变黑,发出刺鼻的焦味。
“凡人也敢阻阴律?”判官的声音里多了些怒意,阴阳录突然飞出轿外,悬在半空中,册子上的字迹开始发光,“林秋石,民国二十三年生于永安镇,曾为平衡魂容器,体内有零号病人邪气,与界灵私通,罪同谋逆,当与乱葬泽一同化为飞灰。”
阴阳录上的字迹突然射出一道黑光,直指林秋石的胸口。苏念想也没想就挡在他身前,绿痕爆发的光芒与黑光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她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一丝绿色的血——是界灵的血。
“念念!”林秋石扶住她,心脏像被攥住了一样疼。他看着苏念嘴角的绿血,突然想起陈老先生说过的话:界灵的血能净化邪祟,也能对抗阴差的阴气,只是每次使用,都会折损阳寿。
“我没事。”苏念擦掉嘴角的血,绿痕反而亮得更刺眼,“判官,你不能凭阴阳录就定我们的罪!灵媒是母巢的残片催生的,我们一直在守护乱葬泽,从未越界!”
她突然指向守忆树的根部,那里的泥土正在松动,一根最粗壮的银须从土里钻出,顶端结着个小小的花苞,花苞里隐约能看到一张脸——是零号病人的侧脸,正对着判官的轿子露出诡异的笑。
“是它!”苏念的声音带着愤怒,“是母巢的残魂在操控灵媒,引你来这里,想借你的手毁掉乱葬泽!它才是擅动阴阳眼的罪魁祸首!”
判官的轿子突然晃动了一下,显然也注意到了银须上的花苞。阴阳录自动翻过一页,上面浮现出零号病人的名字,名字被红色的朱砂划掉,旁边写着“已诛”——显然记录有误。
“阴阳录不会错。”判官的声音带着不悦,黑袍的下摆突然变长,像无数条黑蛇,朝着银须上的花苞缠去,“敢伪造阴阳录的记录,罪该万死。”
花苞里的零号病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疯狂:“判官大人,你以为毁掉我就能平息阴阳眼的异动?太晚了!灵媒的根须已经扎进阴阳眼的地基,只要我引爆它们,整个乱葬泽都会变成新的阴阳眼,到时候阴间的邪祟会顺着裂缝涌进阳间,你看守的界限,会变成最大的笑话!”
银须上的花苞突然炸开,黑色的粉末像烟花般四散,落在乱葬泽的每一寸土地上。那些原本半透明的根须瞬间变黑,疯狂地朝着地下钻去,念秋潭的水面剧烈翻涌,潭底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周围的岩石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是阴阳眼的入口!
“不好!它要引爆灵媒!”林秋石的桃木簪插进地面,金色的光流顺着泥土蔓延,试图阻止银须钻进洞口,“苏念,用界灵血封住洞口!”
苏念立刻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阴阳眼的入口处。绿色的光流与黑色的银须在洞口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银须被灼烧得不断后退,却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根本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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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的轿子突然飞到洞口上方,阴阳录的书页全部翻开,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屏障,将洞口牢牢罩住。黑袍的下摆缠住那些变黑的银须,将它们一点点拖进屏障,银须在金色的光芒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很快化为灰烬。
“阴阳眼的封印松动了。”判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显然维持屏障消耗了他不少力量,“灵媒的根须已经破坏了三层地基,必须用‘生魂’重新加固,否则不出三日,裂缝就会蔓延到阳间。”
“生魂?”林秋石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知道判官说的“生魂”指什么——蕴含生机的魂魄,比如守忆树的灵,或者……苏念的界灵之魂。
“守忆树的灵与阴阳眼同源,用它的根须做桩,再加上界灵的血,能暂时稳住地基。”判官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但守忆树会枯死,界灵的魂魄也会永远与地基绑定,再也不能离开乱葬泽半步。”
苏念的绿痕突然黯淡下去,她看向守忆树,枝头的新叶已经开始发黄,显然也听到了判官的话。树身轻轻晃动,几片叶子落在她的脚边,像在无声地同意。
“我愿意。”苏念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只要能守住乱葬泽,守住阴阳眼,我不在乎永远留在这里。”
“念念,不行!”林秋石抓住她的手,胸口的疤痕突然发烫,那是守棺人玉佩的力量在提醒他什么,“守棺人留下的玉佩能加固封印,不一定非要用守忆树和你的魂魄!”
他掏出玉佩,将两半凑在一起,完整的圆形玉佩发出温润的光,与阴阳录的金色屏障呼应。玉佩中央的玉兰花纹路突然亮起,顺着屏障的纹路蔓延,在阴阳眼的入口处形成一个新的阵图——是守棺人当年封印阴阳眼的阵图,比判官的屏障更贴合洞口的符文!
“这是……守棺人的‘镇魂阵’?”判官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惊讶,“他竟然把阵图刻在了玉佩里。”
玉佩的光芒越来越亮,阴阳眼入口处的裂缝开始缓缓愈合,那些变黑的银须彻底失去了动静,化作黑色的泥土融入地面。判官的金色屏障渐渐收起,阴阳录飞回轿中,重新变成一本泛黄的册子。
“镇魂阵能撑百年。”判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百年后,阴阳眼的地基会自动修复,到时候你们……好自为之。”
轿子转身要走,却被林秋石叫住:“判官大人,阴阳录上的记录能改吗?苏念不是逆命重生,她是守忆树的灵与界灵魂魄的融合,是乱葬泽自己选择的守护者,不该被记为‘罪’。”
判官的轿子顿了顿,阴阳录的书页轻轻翻动,发出“哗啦”一声响。“阴阳录只记事实,不记缘由。”但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判官可以在页边批注——‘功过相抵,暂不追责’。”
乌云渐渐散去,阳光重新照在乱葬泽上。守忆树的叶子虽然还有些发黄,却重新挺直了腰杆,念秋潭的水面恢复了平静,阴阳眼的入口被玉佩的光芒封住,只留下淡淡的纹路,像块愈合的伤疤。
苏念蹲在守忆树旁,指尖轻轻抚摸着发黄的叶子,绿痕泛着柔和的光。林秋石走过去,将那支玉兰花桃木簪插在她的发间:“判官说镇魂阵能撑百年,百年后,我们再想办法彻底修复阴阳眼。”
苏念的指尖勾住他的手,绿痕与他手腕的银痕轻轻相触,发出细微的光:“百年很长,但有守忆树,有念秋潭,有你,就不算长。”
远处的观测站里,小周正在重新架设仪器,李雪抱着念安站在潭边,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念安指着守忆树的枝头,那里不知何时结了个小小的花苞,不是玉兰花,是朵从未见过的花,花瓣一半是金色,一半是绿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是什么花?”念安的声音清脆。
苏念抬头望去,花苞的缝隙里似乎藏着丝银光,像灵媒的根须,却又带着守忆树的暖意。她的绿痕轻轻发烫,突然想起判官批注时,阴阳录上闪过的一行小字——“阴阳眼生灵媒,灵媒孕新种,新种藏玄机”。
她低头看向乱葬泽的泥土,那些被银须钻过的地方,钻出了些嫩绿的芽,芽尖顶着点点银光,像撒在土里的星星。
林秋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又迅速被温柔取代。他知道,这些新芽或许是新的麻烦,或许藏着未知的玄机,或许……是乱葬泽给他们的新的考验。
但他并不担心。
因为他身边有苏念,有守忆树,有念秋潭,还有这满泽的生机。阳光落在他们发间的桃木簪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无数个未完的故事,正在泥土里悄悄发芽。
而他们的故事,还远未到停下的时候。
镇魂阵布下的第十年,乱葬泽长出了第一株“两生花”。
不是传说中一蒂双花的模样,而是同一根茎上,一半开着雪白的玉兰花,一半结着漆黑的浆果,花瓣上的金边与浆果上的银斑相互缠绕,像阴阳鱼的纹路。它就长在守忆树的树根旁,被晨露打湿的花瓣沾着细碎的光,远远望去,像苏念发间那支桃木簪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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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哥哥,它的根扎进镇魂阵里了。”苏念蹲在两生花前,指尖的绿痕轻轻触碰花瓣,雪白的花瓣立刻泛起红晕,漆黑的浆果则渗出丝银雾,像在呼吸,“陈老先生的信里说过,阴阳眼的灵气与镇魂阵相撞,可能会催生‘异植’,但没说会是这样的。”
林秋石正在修缮木屋的屋顶,听到声音探头往下看,晨光落在他的灰布衫上,胸口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小心点,别碰浆果。”他的声音顺着风飘下来,带着熟悉的叮嘱,“镇魂阵的力量是阴阳相济,这浆果说不定带着煞气。”
苏念听话地收回手,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浆果的银斑正在缓缓流动,像极了当年母巢残片上的纹路,只是少了那份阴冷,多了丝奇异的温润。她刚要起身,两生花突然轻轻颤动,雪白的花瓣纷纷合拢,将漆黑的浆果包裹其中,形成一个小小的花苞,像在害羞。
“它好像有灵性。”苏念的眼睛亮了亮,绿痕与花苞的光晕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你看,它在跟我打招呼。”
林秋石从屋顶跳下来,落在她身边,桃木剑别在腰间,剑穗上的玉兰花随着动作轻轻摇摆。他弯腰观察两生花,指尖刚靠近花苞,花苞突然炸开,雪白的花瓣化作漫天光尘,漆黑的浆果则“啪”地一声裂开,露出里面三粒芝麻大小的种子,种子的颜色一半金一半绿,像被劈开的玉兰花蕊。
“这是……要结果了?”苏念的声音带着惊讶,光尘落在她的绿裙子上,像撒了把星星。
种子落在泥土里,立刻钻进镇魂阵的纹路中,消失不见。林秋石的玉佩突然发烫,他低头看向玉佩,上面的玉兰花纹路竟与两生花的根茎纹路重合,发出淡淡的红光——镇魂阵在响应种子的气息,像在欢迎新的客人。
“它们不是煞气。”林秋石的声音带着笃定,“是镇魂阵和阴阳眼的灵气结合的‘孩子’,就像守忆树是你和我的念想,这两生花,是界限与守护的证明。”
接下来的半个月,乱葬泽里长出了越来越多的两生花。它们沿着镇魂阵的纹路蔓延,在念秋潭边开出一片奇异的花海,雪白的花瓣与漆黑的浆果相映成趣,吸引了成群的蝴蝶——这些蝴蝶的翅膀一半是金色,一半是绿色,停在花瓣上时,像无数个小小的阴阳鱼。
观测站的专家们兴奋地采集样本,说这种异植蕴含着“平衡的能量”,或许能为新能源研究提供思路。小周的母亲还采了些花瓣回去,蒸出的玉兰糕带着淡淡的清香,比往年的更软糯,连念安每次来都要多吃两块。
“林先生,您看这花瓣的成分分析。”专家拿着报告跑过来,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里面有类似镇魂阵的能量场,用它泡水喝,能安神!我们打算申请专利,批量培育……”
“不行。”林秋石打断他,目光落在远处的花海,那里的两生花正在风中轻轻摇曳,花瓣上的光晕与镇魂阵的纹路遥相呼应,“它们是乱葬泽的一部分,离开这里就会枯萎,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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