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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太太的面色难看至极,鱼香婉白着一张脸上前告罪道:“老祖宗,嘉儿吃醉了酒,胡言乱语,您莫要放在心上,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嘉儿。”

说完,鱼香婉直接就朝陆老太太跪了下去。

陆老太太拧着眉,哼道:“我这死老婆子可受不住你的大礼。”

鱼香婉抽抽噎噎的哭,大老爷陆光雄听到消息,赶紧从前头男厅赶回来,和鱼香婉一道跟陆老太太谢罪。

“母亲,是儿的错,还望母亲看在儿的面上,饶恕嘉儿这一回。她年纪小,不知事,日后儿一定好好管教。”

陆光雄一贯是个孝顺的,但唯独在鱼香婉这件事上处处跟陆老太太作对,陆老太太不耐烦看见这对人,根本就连理都不理。

“我累了,回去歇了。”说完,陆老太太径直便先去了。

好好的寿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陆老太太的气自然不顺。

众宾客面面相觑,纷纷起身告辞。

陆光雄腆着脸起身,一一将人送到府门口。

一场盛大的寿宴,不欢而散。

苏娇怜真是没想到,陆嘉这药竟能让人疯癫至此。失了神志的陆嘉,释放了心底里最深处的怨恨和渴望。

经过今日这件事,陆嘉日后不止是在英国公府,便是在皇城里恐怕都难以立足。

她的精心规划,锦绣前途,皆在今夜自作自受,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苏娇怜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若今夜是她吃了那盏茶,应当比陆嘉好不到哪里去,怪不得书中原身会黑化。

……

后花园子里,月上柳梢头,曲折蜿蜒的石子小路上,苏娇怜脸红红的垂着眉眼,神色乖巧的跟在陆重行身后。

男人走在前头,慢悠悠的甩着宽袖。

月色正浓,小路两侧,是肆意盛开的繁花,在凝霜色的月华下露出纤媚艳色。氤氲香气弥散,充斥在鼻息间,苏娇怜酒气升腾,突然觉得自己是只蝴蝶。

身后跟着的脚步渐渐凌乱起来。陆重行停步转身,就看到苏娇怜撑着罗袖,蝴蝶似得飞进花圃里。

“做什么?”男人拧眉,伸手去抓她。

苏娇怜身子一矮,躺倒在花上,周身是斗艳盛开的各色芍药,绮罗红艳的花瓣纷繁而落,洒在女子身上。苏娇怜闭着眼眸,轻噘红唇,脸上覆上一层芍药花瓣,整个人躺在里头,如梦似幻。

陆重行止了步子,他弯腰伸手,掐着那白细脸蛋儿,挤出那含着花瓣的小嘴儿。

浸着酒晕的小脸绯红一片,比苏娇怜身旁的芍药花瓣都艳。那小嘴桃心似得被迫噘起来,吐着绒色花瓣,颜色鲜嫩多汁,

陆重行俯身,矮身半趴到苏娇怜身上,微微一侧头,就叼住了苏娇怜露出外头的那瓣芍药。

感觉到唇上的拉力,苏娇怜吃力的睁开眼眸,使劲挣扎着要把花瓣抢回去。

男人低笑一声,使劲一咬,那花瓣便被他含着那粉唇,一道进了嘴。

滋味极美。

男人气势太强,沙雕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天际处流霞如瀑,漱云洗日,男人的脸隐在暗色里,看不清神情,只那声音清清冷冷的传过来,如佩环相撞,玉石相击。

陆重行轻扯唇角,眸色轻蔑,他微仰白皙下颚道:“沙公子还是去关心一下礼部尚书府吧,听说近几日香山脚下闹匪,不□□生。”

沙雕一愣,面色瞬变。

前几日,礼部尚书的女儿去香山进香,这几日本应当要回来了,却一直没有消息。再联想一下这几日礼部尚书府的闭门谢客和对自己的奇怪态度,沙雕立时便明白了陆重行的言下之意。

他的未婚妻,怕是已遭不测。

沙雕马上就要与礼部尚书府结亲了,可这被劫匪掳过去的女人便是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回来,身子哪里还能干净。

见沙雕一副愣愣表情,陆重行稍舒缓神色,但眸色却越发冷冽狠戾。

“苏姑娘与沙公子已无半点瓜葛,还请沙公子注意称呼。莫坏了人家姑娘名声。”

在马场时,沙雕一口一个乖乖,实在是叫陆重行怒从心中起。什么沙雕玩意,这乖乖是他能叫的吗?

想完,陆重行低头,看一眼身后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苏娇怜。

还有你这只水性杨花的女人,日后再被他逮到这样随便跟旁的男人搂搂抱抱……哼,看他怎么让她哭。

“唰”的一下拉上帘子,陆重行抬手叩了叩马车壁。马车绕过沙雕,往角门里去。

苏娇怜这一觉睡得昏沉,待她醒过来时,已是掌灯时分。

雕花木门前的屋檐下挂着两盏红纱笼灯,小牙和农嬷嬷一站一坐在榻旁,见苏娇怜醒了,赶紧替她端茶倒水,垫枕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