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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言、书、判,哪一项不行,照样做不了官,即便是九品。”

陆明德神色淡然:“一次不行,便再考一次,乃至十次、百次,总有通过之时。”

夏侯敬德火冒三丈:“你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和我作对?”

陆明德摇头:“我若和凉公作对,早就去敲登闻鼓了。”

“圣人素来欣赏真才实学之人,凉公怎会不知?”

夏侯敬德一时哑火,拿他没辙,只能放低姿态:“你这么想做官,我这就进宫求见,请陛下给你个封赏。”

陆明德断然拒绝:“圣人如此公正,事事为我等考虑。”

“若还不能脱颖而出,便是我才疏学浅,理当闭门苦读,来年再考。”

夏侯敬德恼羞成怒:“你这小子,敬酒不吃,莫非想吃罚酒?”

“若能得陛下赏识,超越众人,不知可少走多少弯路,节省多少时间。”

“如若不然,即便你皓首穷经,也只能蹉跎岁月,终老于芝麻小吏。”

陆明德不以为意:“我听闻,凉公曾在山中落草为寇,幸得圣人赏识,三次擒而不杀,方才成就一番事业。可见,圣人慧眼如炬,知人善用。”

“若有真才实学,圣人怎会弃之不用?”

夏侯敬德哑然,气哼哼道:“不识抬举!”

他丢下横刀,抬脚去了后院。

谢夫人正诵读道经,见他满脸愠怒,不由纳闷:“谁又惹夫君动怒了?”

夏侯敬德气愤道:“除了陆明德,还能有谁?”

“我早晚教训他一番!”

谢夫人恍然:“莫非为了科举之事?”

夏侯敬德颔首:“我让他安心做长史,他不甘不愿,非要去考进士。”

“我成全他,向陛下说情,让他进太学为生徒,得以参加春闱。”

“如今,我好心向陛下举荐,他却横加阻拦。非要堂堂正正高中,才肯出仕。”

“简直不知好歹,蠢货!”

谢夫人听他骂骂咧咧,许久后,方才开口:“夫君凭借真本事,得陛下赏识,建功立业,获封国公之位。”

“如今,陆长史想靠真才实学,金榜题名,又有何不可?”

夏侯敬德无言以对,忽又忍不住道:“他这性子,桀骜不驯,我这就去和裴季说一声,黜落这小子,治一治他。”

谢夫人摇头失笑:“夫君为他百般筹谋,不正是看中他桀骜不驯么?”

“况且,锥处于囊中,其末立见。”

“陆长史有大才,可不会就此埋没,陛下也不会容许。”

他这夫君,若无人时时规劝,难免冲动行事。

此前,当街行凶之事,便惹得陛下不悦,虽未降罪,但也下令闭门思过。

如今,怎能故态复萌?

“科举阅卷,乃文臣之事,夫君切莫插手。”

“须知,陛下想方设法,避免有人徇私舞弊,夫君怎可明知故犯?”

“万一惹得陛下动怒,那该如何是好?”

夏侯敬德偃旗息鼓,嘟囔道:“陛下心胸宽广,怎会为这点小事动怒?”

谢夫人无奈摇头,他这夫君,战场厮杀尚可,官场博弈却是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