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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立春明确的对高育良说,你别耍滑头,这时候想置身事外,白日做梦,而且赵瑞龙已经向我告状了,你书生气太重了,一有点什么就想着切割,这会牵连到整个汉大帮和赵家的所有利益。

高育良的指节在紫檀木办公桌上轻叩三下,鎏金座钟的滴答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他望着窗外交错的树影,恍惚看见二十年前那个在汉东大学教室给自己递教案的赵省长。

"立春书记,"喉结滚动着咽下旧日称谓,"去年中秋在梨园听《白帝城》,您还记得刘备托孤时说的什么?"

钢笔尖在便笺洇出墨团,正勾勒出巡视组通报里的关键词:环境污染、权钱交易、保护伞。

赵立春的冷笑从听筒传来:"跟我掉书袋?你那些《万历十五年》的破道理..."

"是嗣子可辅则辅之,若不可,君可自取!"高育良突然抬高声量,惊起窗外夜栖的乌鸦,"现在不是我想切割,是有人要把整个棋盘掀了——瑞龙在吕州那个美食城项目,环评报告造假被央视记者拍了个正着!"

他抓起桌角加密传真,纸张在掌心簌簌作响:"省环保厅最新监测数据,月牙湖总磷超标120倍!中央巡视组下周三就到,沙书记的办公会上三次点名要办成铁案!"

钢笔狠狠戳进某个名字,墨迹顺着实木纹理蜿蜒如血。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碎裂声,高育良知道那是赵家客厅的元青花梅瓶。他闭眼想象老领导此刻的暴怒,二十年知遇之恩正在喉间凝成鱼刺:"您总说汉大帮是自家人,可自家人更要讲规矩。当年我批月牙湖美食城项目,顶了多大压力?"

窗外的乌云压得更低了,闪电劈开夜空时,高育良的声音忽然放软:"老领导,让瑞龙把股权转到境外还来得及。我在紫荆城有位学生,做离岸公司架构最是稳妥..."

他故意停顿三秒,听着电流声中愈发粗重的喘息,"总好过将来,要隔着秦城监狱的防弹玻璃说话。"

高育良的话很露骨,他几乎向这位老书记挑明了,再执迷不悟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电话那头传来粗粝的摩擦声,像是赵立春在用手帕擦拭溅到话筒上的茶渍。

高育良望着钢笔尖插着的"赵瑞龙"三个字,墨迹正沿着木纹渗向"龙"字最后一勾。

"月牙湖..."赵立春的嗓音像是突然掺了砂砾,"九八年发洪水,你穿着雨靴在溃堤口指挥抢险,泥浆漫到腰上还在喊党员先上。"

青花瓷碎片在地毯上折射出冷光,"现在跟我说规矩?"

惊雷劈开云层,雨滴砸在省委三号院的玻璃上。

高育良用肩膀夹着话筒,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前几天省检察院突袭山水庄园…"

听筒里传来打火机连续咔嗒的声响,高育良知道这是老领导烟瘾发作时的习惯。

他翻开省环保厅的红色文件夹,用钢笔圈出"氰化物"检测项:"沙瑞金上周约谈省高院,把近五年涉山水庄园的民事案卷全调走了。前天吕州中院院长在纪委谈话室突发心梗,您猜他兜里速效救心丸的药瓶刻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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