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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束带的鹿皮绳不知何时被解开,林川带着茧子的手掌正顺着她的脊梁上下游走,每处被触碰的肌肤都像被烙铁烫过般发烫。

“等,等等……”她喘息着去推林川的胸膛,却摸到他心口剧烈的跳动,“祭祀鼓,还在响……”

林川低笑着含住她抗议的唇,将她的呢喃尽数吞下。

他的吻带着狩猎时的狠劲,又藏着几分索伦猎人特有的耐心,像在围捕一头警觉的母鹿。

娜斯塔霞的兽皮袄滑落在地,激起一片枯叶。

远处的鼓点越来越急,却盖不住两人交缠的喘息。

“现在,你还觉得我只会摆弄枪么?”林川突然咬住娜斯塔霞的耳垂低语。

娜斯塔霞的回答化作一声呜咽,淹没在暮色渐浓的白桦林中。

树梢的猫头鹰扑棱着翅膀飞走,仿佛羞于见证这场即将开始的狩猎前,最原始的仪式。

……

暮色渐浓时,狩猎节前夜的祭祀开始了。

圣湖畔的祭台上摆满了供奉的祭品:新酿的鹿奶酒在陶碗中泛着乳白色的光泽,晒干的杜香草捆扎成束散发着清冽的香气,不同野兽的头骨按照大小依次排列,最中央是一只完整的熊头骨,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篝火的光影。

玛鲁婆婆手持缀满铜铃的神杖,赤脚踏着古老的步调绕着祭台缓行。

她沙哑的嗓音吟诵着流传千年的祷词,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震得人胸腔发麻。猎手们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连最调皮的孩童都安静下来。

托尔多和巴图站在队列最前方,这是去年狩猎勇士的特权。

托尔多的狼皮猎袍上缀着九颗狼牙,在火光中泛着森白的光;

巴图则披着罕见的雪狼皮,腰间骨刀上刻满神秘的符文。

两人目光如炬,肌肉紧绷得像即将离弦的箭,仿佛已经嗅到了明日猎物的气息。

林川站在队列末尾,看着其他猎手依次上前。

他们用食指蘸取祭台中央的鹿血,在额头画下蜿蜒如山脉的印记。温可都的手有些发抖,血痕画得歪歪扭扭,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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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猎人与山神的契约,承诺不猎幼崽、不贪多取、不亵渎山林。

当轮到林川时,玛鲁婆婆突然停下吟唱,浑浊的眼睛直直望进他眼底。

老人枯瘦的手指蘸了双倍的血,在他额头先画了个汉字的“山”,又覆上索伦族的山脉纹样。冰凉的血液顺着鼻梁滑下,带着铁锈味的灼热。

萨满分发的桦树皮祭包散发着松香,林川学着众人将烈酒倾洒在湖边。

琥珀色的酒液渗入黑土时,他仿佛听见地下传来细微的嗡鸣。

夜风卷着火星掠过湖面,空气中弥漫着松脂燃烧的清香,混合着马汗味与皮革的气息,酿成独属于狩猎节的特有气息。

达鲁族长立于祭台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得格外高大,银白的须发宛如流动的水银。

“记住!”老人的吼声震得林川耳膜发颤,“猎人的箭可以射向野兽,但猎人的心必须连在一起!”

林川望着月光下肃立的数百名猎手,突然明白这场仪式远不止关乎狩猎。

那些画在额头的血痕、洒入大地的酒浆、代代相传的祷词,都是串联起散居山林的索伦各部的无形丝线。就像娜斯塔霞给他系上的平安结,看似简单的一个绳结,却编织着整个族群的记忆与信仰。

湖面突然跃起一尾银鱼,溅起的水花惊碎了倒映的月影。

林川摸了摸腰间的猎刀,刃口上新刻的索伦符文正隐隐发烫。

明日太阳升起时,他将不再只是娜斯塔霞的汉人丈夫,而要真正以猎人的身份,走进索伦族绵延千年的狩猎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