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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时。

天刚蒙蒙亮,负责报晓的打更人,一边敲梆子,一边沿街报时。

张子舟、张子扬和傅藻三人的房间,不约而同的亮起油灯。

把昨晚因洗澡而披散的头发,重新束起来,用头巾包好,再戴上一顶儒帽。

身上穿的儒衫八成新,在铜镜面前照一照,确认没问题,抱着盆到外面打水、洗漱。

在天边刚现出鱼肚白的时候,三人推开院门。

穿梭在早起的人群中,飞快的寻找着早点铺子。

早上人多,不讲究口味,只要有空位就行了。

坐下后,老规矩,一碗豆腐脑,一碗鸡丝面,两个鸡蛋,外加两个炸春卷。

傅藻惊了,妹夫这么能吃。

“大舅哥,扬哥,这顿我请客。”

行了,傅藻对摊点老板道:“给我也来一份,和他一样的。”

张子扬只点了碗鸡丝面。

四方桌正好三缺一,很快被补上,四个人埋头吃着早餐。

傅藻一脸期待:“你们说老先生会来吗?”

张子扬不说话,埋头吃面。

“会的。”张子舟深信不疑,“连余县令一同前往,教谕肯定是十拿九稳。”

傅藻总算放下心来:“有这样一位大儒在,我们的举业说不定能一日千里,再也不是当初模样。”

“当初很差吗?”张子舟问。

“怎么说呢,”傅藻无奈地笑道,“中举人是一件不易之事。”

说着,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本县已经二十余年没有出过举人了,更别提进士。”

张子扬抬头,显然被这件事惊到了。

而张子舟则是很淡定——若说考童子试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那么考科举就是,走钢丝!

所以,他在心里给自己定下了两个目标:

第一,学业不能耽误,名师出高徒!

第二,尽量不参与斗争,卷入太深不好。

古今中外,多少神童折戟沉沙,都是因为这些破事。

张子舟熟知历史,理所应当要避免。

好在,顾以勤和闻士慎对他,纯粹是对于后辈的喜爱。

他们有意识的把政治和张子舟隔绝开,让张子舟专心学业。

想到这些,张子舟看热气腾腾的油炸锅,越看越欢喜:“再来一份油炸桧。”

吃得差不多了,张子舟又买了一碗鸡丝面,一碗乌梅汤。

“还吃啊!”傅藻忍不住道。

张子舟笑笑:“这不是给我吃的,而是买给咱们的邻居。”

傅藻皱眉,人家拖家带口的来,还需要买早食?

再看张子扬,也是皱眉,和他想法一样。

到了闻府。

等张子舟把早食恭敬的送去,已经用过早食的闻士慎,依然笑呵呵的接下,并且吃了个干净。

张子舟适时道:“老先生喜爱,晚辈下次早点送来。”

闻士慎享受美食,抬头就回答一个字。

“好。”

饭后。

在闻士慎带领下,傅藻、张子扬、张子舟背着书箱,一起进学。

闻士慎的名望,举世皆知。

走在路上,不断有人同他打招呼。

闻士慎笑吟吟的点头回应,别人朝他行礼,他也不紧不慢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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