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青诀悟剑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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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谷深处，有一片被特意清理出来的空地，地面以玄铁混合金刚砂夯实，布有加固阵法，乃是张玄平日演法练剑之所。这一日，晨曦微露，袁青诀便被张玄唤至此处。

“青诀，你修炼《炼魔剑诀》已有时日，根基渐固。今日，我演练一番混沌剑意，你能领悟多少，全看自身造化。”张玄负手而立，面对东方将升的旭日，语气平淡。

袁青诀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玄。他知道，这是恩师难得的亲自指点，机会宝贵。

只见张玄并未动用任何兵刃，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剑。刹那间，他周身的气息变了。不再是人畜无害的平和，而是变得深邃、古老、仿佛包容万物又终将湮灭一切的——混沌！

一指划出，无声无息。袁青诀却觉眼前景象骤变，仿佛看到天地未开之时，清浊不分，阴阳未判，唯有茫茫一片的混沌之气翻滚、碰撞、生灭。没有固定的形态，没有既定的法则，一切皆有可能，一切又归于虚无。那指尖划过之处，空间似乎微微扭曲，光线黯淡，连风声都停滞了片刻。

这便是混沌剑意？并非追求极致的锋锐，也非属性的生克，而是一种更本质、更近乎于“道”的力量，瓦解秩序，复归鸿蒙！

张玄的动作很慢，一招一式，都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他时而如清风拂柳，剑意缥缈难测；时而如惊涛骇浪，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时而又如大地沉寂，包容承载一切攻击。混沌化生万物，亦可吞噬万物，其意无穷，其变亦无穷。

袁青诀看得如痴如醉，心神完全沉浸在那浩瀚深邃的剑意海洋之中。他体内的《炼魔剑诀》真元受到牵引，自行加速运转，那柄得自广成金船、已然与他心神相连的“玄煞刃”在丹田中发出轻微的嗡鸣。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往施展《炼魔剑诀》时，虽凌厉无匹，专克邪魔，但总觉得少了几分圆转自如，多了几分刻板拘泥。剑招是死的，人是活的，而剑意，才是赋予剑招灵魂的关键。

混沌剑意的宏大与变化，让他眼界大开。但隐隐间，他又觉得，这混沌之道，包罗万象，固然至高，却似乎并不完全契合他的本性。他回想起自己修炼的根基——《白阳图解》的勃勃生机，《混元真经》的醇和中正，似乎都与这纯粹的混沌有些微的差异。

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跟随张玄以来，经历过的数次战斗，尤其是黑风坳剿灭玄阴教哨探那一役。战场上，生死一线，哪有什么繁复变化？讲究的是一击必杀，是以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摧毁敌人！那些玄阴教徒临死前狰狞的表情，喷溅的鲜血，绝望的嚎叫……种种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一种明悟，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的识海！

混沌是本源，是归宿。但通往这本源与归宿的路上，却充满了杀戮与毁灭！《炼魔剑诀》的本质，不就是以杀止杀，以战护道吗？何必执着于模仿先生的混沌之“全”？何不从中汲取那“毁灭”与“无序”的真意，融入自身最熟悉的杀戮经验之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极致于“杀伐”的剑道？

一念通，百念达！

袁青诀猛地闭上双眼，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凌厉、暴戾起来！一股冲天煞气自他体内爆发，与之前观摩混沌剑意时的沉静判若两人。他脑海中，不再是混沌初开的景象，而是尸山血海，是生死搏杀！

他下意识地并指成剑，开始演练。动作不再追求张玄那般圆融莫测，而是变得简单、直接、狠辣！每一招每一式，都摒弃了所有不必要的花哨，只追求极致的速度、力量与杀伤角度。

第一式，直刺，一往无前，将全身精气神凝于一点，仿佛要将苍穹都捅个窟窿，名曰【破军】！

第二式，横斩，凌厉无匹，剑势展开如血色匹练，横扫千军，名曰【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