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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后背抵着冰冷的墙面,在幽暗的光线缝隙里跟苏彦堂对视,已经没必要再表演的双眸里,只剩下毫不掩饰的防备和敌意。

“你刚刚去做什么了?”苏彦堂的话音,响在她的眉心,像千百万条肉虫,咬噬,邪恶。

空气寂静,房间再次变得沉默,她狠狠瞪着他,终是开口:“你不是知道了吗?”

苏彦堂笑声如蛇,往后退两步,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刚打算给自己点烟:“演都不演了吗晚晚?你永远是善良的,就跟你眼中的我,永远是坏透了一样。”

擦响打火机,火光染得他的眉目更阴鸷,“你舍不得看同伙受罪。”

“滚出去抽。”舒晚冷冷开口。

那头停顿一霎,继续点烟,“又不是我的种,没必要心疼。”

烟雾缭绕的同时,舒晚果断扯了个枕头砸过去。

苏彦堂反应迅速,头一偏,没砸到他,手里的烟被打掉了。

男人双手保持举起的姿势,似笑非笑的眼底冷了一重,“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

“你是对我仁慈吗?”舒晚直视他的眼睛,“你自负又偏执,不杀我,仅仅是因为你已经扭曲了的胜负欲,以及你那变态的观赏欲。”

“你把自己伪装成绅士,伪装成文人墨客,在你的内心深处,杀我,属于“低级手段”,你觉得你不屑于那样做。”

“你是想让我亲眼看着自己的信仰和爱人一败涂地,这才是你的目的,因为精神上的摧毁,远比杀一个人更让你觉得有“成就感”。”

苏彦堂一眯眼,放下二郎腿,鼓起掌来:“精彩,又让我见识到了你的辩论能力。”

“爱人?精神摧残……”苏彦堂目不转睛,“是指孟淮津吗?”

他自问自答,“这点你说对了,我确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他精神摧残。”

“所以晚晚……”他抬眸看过来,“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或者说,你一直都在装失忆,对吗?”

舒晚直接笑了,“苏彦堂,这话你怎么好意思有问得出口?你怎么好意思用这副堂而皇之的态度,理所当然地觉得,我的记忆,应该受你支配?土匪都没这么当的吧?”

“你来质问我?”她笑出声,“我他妈还没质问你,你对我催眠,篡改我的记忆的时候,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苏彦堂眼睫微动,没有接话。

她继续说,“你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中间空白的十多年,你在哪里?”

他说:“我一直在。”

“你是在,在暗地里窥伺!”舒晚顿感毛骨悚然,“喜欢一个人,大可以正常去追求,去表达。可是你呢?我落难的时候,我求学的时候,我工作的时候,你在哪里?最后凭空跳出来,催眠我,篡改我的记忆?”

“我是个人,不是你满足变态控制欲的工具,你凭什么?我为什么一定要接受你的控制?我受虐狂吗我?”

“我什么时候心甘情愿答应做你的苏太太了?”舒晚坐在床上,“我被你带到Y国,醒来的第一天是有记忆的,你强行催眠我,说我是你的太太,我不同意的苏彦堂,我从来都不同意的。”

苏彦堂没有吭声,抽出今晚的第三支烟,放在指尖反复磨蹭,瞳底翻涌成汪洋:

“你这些话,可真让人伤心啊舒晚。你既然知道我的生存规则,你进到狼窝,跟狼讲道理,用你们白道的那一套来制裁我,你不觉得自己很天真吗?”

“我是挺天真的。”舒晚盯着窗户对面的那栋楼,有一闪而过的浮光掠影。

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她看向苏彦堂:“念及儿时那丁点交集,我是真心劝你回头是岸,是你执迷不悟。”

苏彦堂眼睫微动,沉默。

“楼下吃饭时,你说人有千面,心有情有千变,反反复复的是什么?”

“我说念有千回,聚散有时,或志同道合,或分道扬镳。”

“你问,我们属于哪一种?”

舒晚侧眸,直直对上他冰冷的眼睛,“有人跟我说,人之所以能屹立于万物之巅,正因血脉中镌刻着文明的刻度。而文明之火的绵延赓续,从来都要以制度为坚盾,以底线为利刃。”

“你罔顾制度,突破底线。苏彦堂,我们属于——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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