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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义瞅见张斐来了,忙挪了下屁股,“三哥,坐这边。”

小马今儿怎么这么不懂事,来这里,我坐你边上作甚。正准备往女人堆坐的张斐,顿时就抑郁了。

可不等张斐坐下,曹栋栋起身,一手搭在肩膀上,向那几个歌妓道:“各位妹妹,这位便是帮我打官司的张三郎。”

“有礼!有礼!”

张斐按捺住内心的骚动,冲着那几位歌妓拱拱手,目光上下扫动着,虽都不及许芷倩,但架不住腹中浴火,看着也是得劲啊。

“原来阁下便是那大名鼎鼎的珥笔张三郎啊!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

张斐笑吟吟道:“今后各位小姐若有纠纷,可以上范家书铺找我,我给各位小姐打个七折。”

“但愿我们永远不要去找三郎。”一个年纪稍长,大约在二十岁左右的歌妓笑吟吟道。

张斐愣了下,讪讪道:“那倒也是。”

其余歌妓皆是咯咯直笑。

坐下之后,曹栋栋又开始了吹牛逼,渐渐地,邻桌一些公子哥也带着那桌的歌妓为了过来。

人虽是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浓。

但是……!

张斐的兴致却越来越低。

这东楼的大堂非常大,而里面摆放的不是一张张小圆桌,清一色的大长桌,桌上有酒,有菜,同时也有笔墨纸砚,琴箫等乐器。

骚动的张斐,哪里有心思挺曹栋栋吹牛逼,他一直偷摸摸地暗中观察,看看这年代的摸摸唱是怎么进行的,可是他却发现每桌都止乎于礼,要么是在聊天,要是在写词作对,不像后世的夜场,荷尔蒙爆棚,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咸猪手的黑影在墙上飞舞。

就连曹栋栋他们都规规矩矩,连搂都不搂一下。

渐渐地,客人也多了起来,曹栋栋吹得也差不多了,又见张斐一个人闷闷坐在那里,便是使退那些歌妓,然后向张斐道:“张三,你怎不做声,你不是挺能说得么?”

“他们怎么都在吟诗弹琴?”张斐不禁问道。

符世春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

张斐没好气道:“什么正常,我看正经还差不多。”

一听正经,马小义立刻反应过来,“三哥莫不是喜欢飘香楼。”

张斐问道:“飘香楼与白矾楼有区别吗?”

马小义道:“那里有许多娼妓。”

原来这歌妓和娼妓,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歌妓要更偏向于艺人,而且比那些艺人还要更卖艺不卖身,她们都是以词曲来获得客人的欢心,而不是身体。

因为她们服务的阶层比较高,那些士大夫,什么绝色没有见过,家里是妻妾成群,晚上都忙不过来,那用得着来这里做伏地挺身,他们更多是追求灵魂上的交流,在这个基础上,他们才有可能去追求物理上的交流。

而诗词歌赋是他们所爱。

为什么柳三变能够在青楼混得开,可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而是他的词深受广大欢迎,那些歌妓自然是百般讨好他。

好不夸张地说,一首好词,便能让一个歌妓一炮而红。

张斐一拍大腿,“谁特么让来白矾楼的?”

曹栋栋立刻指着马小义道:“小马。”

马小义郁闷道:“我以为三哥是读书人,可能更喜欢这里。”

张斐当即怒喷道:“老子一个珥笔……之人,读个屁的书啊!草!”

“……!”

马小义一脸委屈,原来三哥走得是低俗路线啊!

符世春瞅着张斐一脸急色,纳闷道:“张三,我听衙内说,你还未经人事?”

张斐没好气道:“我就是打算来经一经人事的呀!这里怎经?吟词观峰,作对入洞,可不是我的强项。”

曹栋栋赶忙安慰道:“行行行,待会扑卖后,咱们就去飘香楼。”

张斐郁闷道:“那都得什么时候了,人家都玩累了,哪里还有什么兴致,这事就是要赶早,明儿再去吧。”

符世春纳闷道:“张三,你真得未经人事吗?”

“呃……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那扑卖啥时候开始?”

“至少得一个时辰,如今天可都还未黑啊!”

“咱也不能干坐着啊!”

“你想玩啥?”曹栋栋问道。

“骰子吧!”

张斐若有所思道:“喝嗨了,可能情况会有所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