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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去了净房,沐浴完穿着温二爷的宽袍出来,见床上的郎君已经闭上了眼睛,估计是睡着了,小心翼翼地从他脚边爬进去。

终于躺在了床上,慢慢地把手脚舒坦开。

凉风从外面的窗口吹进来,一点都不热,扯过来一点被褥,搭在自己胸口,闭上眼睛凑在鼻尖深吸一口气。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郎君要是还想继续折腾,就让他折腾吧,横竖自己是再也不想陪他吃苦了。

刚要翻个身,一睁开眼睛,余光便瞟见旁边一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温殊色一愣,忙转过头,“郎君没睡着?”

“你把我吵醒了。”谢劭胳膊枕于脑后,趁机往里侧移了移。

温殊色抱歉地看着他,“我已经很轻手轻脚了。”

“嗯,我瞌睡浅,一旦被人吵醒,便再也难以入眠。”偏头看她,“你呢,早上睡那么久,还睡得着吗。”

温殊色面色一滞,不是他邀请上来的吗,感觉到了他的靠近,往里让了让,“还行,睡一下应该能睡得着。”

“我睡不着。”

“啊?”

人已经入了他狼窝,还装什么小白兔,横竖也是她先招惹的,谢劭缓缓地侧过身来,眼眸渐深,直白地看着跟前的小娘子,“温二,咱们是不是还有一件事情没做。”

两人经历了一回生死,自己对小娘子的心意,早已清晰明朗了,这辈子他想同跟前的小娘子白头偕老。

同样他能感觉到小娘子也是在乎自己的。

虽说两人的开始并不美好,但好在如今两厢情愿,一切都顺理成章。

眼下也算是脱离了困境,谢家短时间内不会有灭顶之灾,原本是打算等回了凤城谢府,回到两人新婚的那张床上再办事。

但今日的时机实在是太好。

屋外艳阳高照,清风拂面,大宅子大床,孤男寡女,无人打扰……

天时地利人和,择日不如撞日。

他这一转身,温殊色的视线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胸前,沐浴完后交领本就松松垮垮,此时露出大片的肌肤来,屋内光线充足,看得清清楚楚,温殊色眸子一顿,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惊愕出声:“咦,郎君怎么比他们都白。”

谢劭一怔,慢慢品出了她这话的意思,脑子里的念头瞬间驱散了个干净,面色僵住,“你还看过谁的?”

“我兄长。”

谢劭目光一沉。

温淮那么大个人了,为何还要在自己妹妹面前袒胸,他不知道男女大防吗,没等他喘回一口气,又听跟前的小娘子道:“还有裴卿。”

小娘子接着夸道:“郎君比他们都白。”

这夸奖半点都让人高兴不起来,自己的娘子,头一眼看到的并非是自己的身体,太让人沮丧。

突然没了精神气儿,翻过去仰躺在床上,“娘子一双眼睛,真没闲着。”

他这番反应太明显了,小娘子也察觉了出来了不对劲,解释道,“其实我就,就看了那么一眼,也没瞧得很仔细……”

她话音一落,郎君再次转过头来,脸色黑沉沉的盯着她,“你还想瞧仔细?”

温殊色忙摇头,“不瞧了,我谁都不瞧了。”见郎君神色凝住,意识到自己说的还是不对,明白了,“我要瞧,也只瞧郎君的。”

谢劭没再说话,收回视线,直挺挺地躺在那里,“那娘子动手吧,不用客气。”

“郎君这是说得什么话,我一个小娘子怎么会主动去脱人衣……”

话没说完,身旁的郎君便自己动了手,上衣腰侧的带子一拉,胳膊抬起来,继续枕着头,“娘子请随意。”

真的很白。

窗外的光线正好照在他胸口的位置,身上雪色中衣晕出了一层白茫茫的光,里头的胸膛如同涂了一层蜜,细腻得发光,还挺结实……能看到一条一条的肌理。

再往下……

同样都是胸膛,反而是他这番半遮半掩,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心口突然跳了起来,越跳越快,非礼勿视,实在受不了,上前一把替他把衣襟合上,“我看到了,郎君还是穿上吧,这样不雅观。”

“不满意?”

温殊色点头,“满意。”

“好看吗。”

“好看。”她其实也没看多少,怕他再脱下去,双手并用,人也压了过去,按住他的衣襟,夸赞道:“郎君英俊非凡,无论是脸,还是身体,都比兄长和裴卿好看。”

见他只盯着自己不出声,温殊色愣了愣,“郎君不相信?”

“相信。”谢劭喉咙轻轻一滚,嗓音有些哑,“娘子先把手拿出来。”

手……

她手在哪儿?

掌心下及时传来了一阵起伏,温殊色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手,好像摸的不是布料,手感不仅光滑还很滚烫。

且掌心内还有个不容忽视的异物,说软不软,说硬不硬。

五雷轰顶吧,人定在那儿突然不敢动了,脸色一瞬从脖子烧到了耳根,动作却极为冷静。

父亲说,遇到任何事都不能慌。

越慌越容易出事,只要自己做到平静如水,才能迷惑对方的眼睛,让他瞧不出自己的心思。

淡定地抽出手,替他理了一下衣襟,抬目看向底下郎君深沉的目光,眉清目秀,长得真好看,弯唇冲他一笑,低下头轻轻地在他唇上一啄,随后……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下床。

谢劭眼皮一跳,胳膊瞬间抓过去,还是捞了一个空。

她是泥鳅吗。

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站在了安全的距离之外,小娘子脸上才露出了该有的慌乱,“郎君,我不是故意要摸你的,你要相信我。”

谢劭被她撩拨得一身是火,极力压住火气,冲她微笑,“温二,你过来。”

他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儿,就差把人生吞活剥了,她又不是瞎子。

温殊色摇头,“我就不过来了,郎君自己一个人睡一会儿吧,郎君要是想逛夜市,我完全没问题,有的是精神劲儿。”

小心翼翼移了两步,一把拽过木几上的衣裳,“郎君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转过身跑得比兔子还快。

“啪!”一道关门声后,耳边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谢劭盯住跟前还在浮动的珠帘,人半坐在床上,呆愣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花费了一场心思,一网撒下去,连颗虾米没捞着,空荡荡的屋子内,只剩下木几上那张按了朱印的租赁。

闵章知道主子和三奶奶要睡觉,没敢打扰,提完水后,便到了外面的廊下候着。

突然听到脚步声,回头便见自家主子一脸阴沉,劈头便问:“抄书的活儿问了没。”

闵章点头,“问了,但奴才觉得公子做不了。”

“怎么就不做了了?”

“要想接活儿,得先给铺子免费写上六七万字,上头的人满意了,才能被聘用。”

“六七万?”谢劭一愣,愤懑道:“这不是剥削压榨吗。”

闵章没应。

五湖四海的人,个个都想来东都,可想要在东都立足,哪有那么容易。

大酆最不缺的就是文人墨客。

抄书的行业已经饱和了,公子何必又何必非要去同人家抢饭碗呢,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不过,公子还有这个。”

谢劭瞟了一眼。

自然认出来了,是靖王昨日给他的告书,“三公子本乃我王府军推官,如今到了东都,此职位自是用不上了,但本王已与陛下讨来了一份告身,三公子携此告身,随时可去领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