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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秦家的卷宗丢失后, 朱侯爷一直在查,秦府突然闹鬼,大理寺接着失火偏生就丢了秦家的卷宗。

朱侯爷今日才同太上皇禀报, “臣怀疑当年秦家还有人活着。”

太上皇面色一凝。

当年秦家六十三口人, 被禁卫军就地正法,事后宫里的人去对了名册,六十三具尸体, 并没有少。

太上皇摇头, “秦家人不可能还活着。”

朱侯爷又道, “那便是想替秦家伸冤之人。”

替秦家伸冤。

当年同秦家走的近的门户,如今长安城里还剩下谁。

不用多想, 太上皇也知道。

太上皇眸色突地一厉, “查, 好好给我查。”

朱侯爷从宫里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 大理寺的人又来报,秦家丢失的卷宗找到了。

就在大理寺。

朱侯爷闻言赶过去, 见那卷宗确实好好的躺在架子上, 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就似是从未丢失过。

朱侯爷脸色一阵发青,让人去找寺正, 寺正是永宁侯府的世子爷范伸。

大理寺的卷宗一直都是他在掌管。

寺里的人去了一趟永宁侯府, 没找着人,范伸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 但凡同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 整日不务正业, 吊儿郎当, 大理寺寺正的职位,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

这会子入了夜,说不定早就去了哪个烟花巷子里。

朱侯爷气的咬牙,“去找,挨个给我搜,逮也要给我逮回来。”

等到寺里的人找到范伸,已经入夜了好一阵,范伸一身的酒气立在朱侯爷跟前,一问三不知。

朱侯爷恨得牙痒痒。

见查不出个头绪,又才回到府上。

一进门便去找了朱夫人。

朱夫人屋里却是一片黑灯瞎火,门前的丫鬟说,“夫人已经睡了。”

朱侯爷立在门前好一阵,才叹了一声,转身往书房走去。

朱藻死后,朱夫人就是这幅模样。

朱夫人原以为从皇陵回来后,朱老夫人会进宫去为他的藻哥儿讨个说法,谁知朱老夫人回来后,只字不提藻哥儿,却是给那庶子朱瑞讨了个江南。

朱夫人丧子之痛,本就还没缓过来。

如今见自己的儿子死了,那姨娘生的东西,竟是拿他儿子的命,得了这么大个便宜,一时急火攻心,病了一场,等朱侯爷一到家,便拽住他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儿子死了,旁人得利。”

朱侯爷劝了一声,“瑞哥儿,也是你儿子。”

朱夫人嚎嚎大哭起来,“什么我儿子,不是从我肚子里落下来的肉,我当不起那声娘,当年你来永宁侯府娶我之时,可是同我保证过,这辈子不纳妾......”朱夫人说完又打住,“如今我同你说这些也没用,只会讨你厌,藻哥儿没了,我就想知道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要太皇上痛下杀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让我今后该怎么过......”

朱侯爷被朱夫人逼问,心头也不好受。

朱藻也是他儿子,他怎可能不痛心,“早就同你说过,平时里别惯着他,迟早会惹出麻烦,他这回是不长眼,该死。”

朱夫人恨声问,“他如何该死了。”

朱侯爷烦躁,甩了一句,“前不久,他去炸了南郊的一块墓。”

朱夫人怔住。

朱侯爷走了好一阵了,朱夫人才回过神来,神色匆匆地下了床,去找了朱藻生前的几个属下。

朱藻盗墓,她早就知道。

朱藻同文王两人盗来的东西,藏了私心,一半拿去做了账,一半偷偷地藏在了秦府,旁人他信不过,只告诉了朱夫人。

朱藻死后,文王最后的那笔账一直攥在了朱夫人手里。

朱夫人不想给,心底里到底是对周家已经有了怨。

如今朱夫人听朱侯爷的那意思,朱藻的死和盗墓有关,暗里一番查下来,虽没有查出那南郊到底有什么东西不能碰的,可也知道,朱藻的人根本就没去过南郊。

朱藻没去过南郊,南郊的墓又是被谁挖的。

朱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捧着脸哭。

她早就说过,藻哥儿跟着那不着调的文王,早晚有一天会为他填了命。

如今可不就是灵验了吗。

他怎就不一剑杀了自己的儿子,为何只杀了她的藻哥儿。

她就不信,太上皇查不出来,那盗墓也有文王的一份。

如此一来,朱夫人更是攥着那账目,一分都不给文王。

前几日秦府闹鬼之事,并非她的主意。

她不会多此一举。

原本那东西朱藻藏在秦府,藏的好好的,无人察觉,谁知前几日秦府却是突然闹起了鬼,附近的百姓虽不敢靠近,府衙的官兵却来来回回进出了几趟。

今日朱夫人更是打听到府衙的人,夜里会去查案,一时放心不下,找了个心腹过去暗里盯着,“不管是谁,都处理干净。”

谁知,却遇上了文王。

那心腹回来后,急急找上了朱夫人,将情况一说完,朱夫人立马让人去了秦府。

等到文王回府再派府兵过来,十几个箱子的东西,全被朱夫人挪了个地方。

如今文王找上门,朱侯爷一无所知,听到文王来府,还纳闷这么晚过来又是何事。

上回的那军饷,眼见就快到期限。

朱侯爷本想借此提一句,却见文王一脚踏进来,对着他就没有好脸色。

“侯爷好本事。”

朱侯爷还未回过神来,文王便将那只受伤的胳膊,搁在他眼皮子底下,“侯爷怎么不一剑将本王给杀了,还能杀人灭口。”

朱侯爷还是不明白,“出了何事,王爷进屋慢慢说。”

文王正在气头上,也没客气,一声吩咐,“搜。”身后的官兵便齐齐进了侯爷,四处散去,开始搜府。

朱侯爷变了脸色。

情急之下呼了一声,“大胆,本侯看谁敢搜。”

众人逐步不敢动。

文王看着他。

朱侯爷也没虚,回望着文王道,“王爷,可不能这般闹着玩,侯府是太上皇当政时亲自赐下的府匾,也是王爷母后曾住过的娘家,王爷今夜来突然让人来搜,本侯倒不介意,只怕是对先皇后大不敬,王爷自来孝顺,定不会乱了分寸。”

朱侯爷搬出了朱皇后,文王的脸色才生了变化。

僵持了半晌,文王终是一咬牙,撤了人,离开侯府前,撂了一句,“侯爷好自为之。”

文王一走,朱侯爷的脸色,便沉得吓人,“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不难查。

秦家院子里的那三个官差的尸首还躺在那。

文王今夜在秦府遇了刺。

之后从王府调了官兵,来了侯府,为何会来侯府,还如此不顾往日情面,势要搜府,没人知道原因,朱侯爷起初也想不通。

那刺客难不成同他侯府有关。

朱侯爷坐在那椅子上思索了半晌,脸色渐渐地变了颜色,突地起身,直冲去了朱夫人屋里。

这回朱侯爷没再等那丫鬟开口,上前一脚便踢开了房门。

“起来。”

文王有太多的把柄在他手上,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这般横闯进来。

定是被他查到了什么。

朱夫人才会屋子,来不及褪衣,就被朱侯爷找上了门,一把将其从被褥底下揪了出来。

一身的衣裳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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