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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到了午后,卫将军就急急地找上了秦府,说是秦怀远跟着留君楼里的一路人,已经往吴国的方向走了,今儿被齐荀一番话刺激完,秦怀远想不过,才去了留君楼外守着,谁知还真就发现了异常,秦怀远年轻气盛,憋着一股子硬气孤身一人就跟了上去,若不是齐荀留在留君楼里打探的人瞧见了这一幕,这会子都不知道秦怀远已经离开了香洲。

“适才北三公子带人已经追去了,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追上。”卫将军也是手忙脚乱,一路过来马不停蹄将消息带给了齐荀,怕就怕秦家小公子出事。

秦家老爷当下骂了自己儿子,是个没长脑子的,可骂归骂,还是让人备了马匹,打算自己去追。

“收拾东西,立马出发。”香洲是不能再留了,齐荀交代了一声顺庆,起身与秦老太太道了别,秦府如今也是一片乱,秦老夫人眼巴巴地看着好好的一场相聚,弄的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也没有法子,那猴孙子,从小就是个惹祸的主,怕就怕出了意外。

“当心些。”秦老太太能说的也就这句话了,在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将一行人送至到了门口,瞧着那马车彻底消失在了眼前,才缓缓地回了头。

一回头,只余了满院子的寂静,秦老太太闭眼念了声菩萨保佑,不求别的,就求人都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人老了就特别害怕,一场相聚最后成了永别,能活在世上的年头,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只希望下回见面,今日在场的人都能在,可看似简单的愿望,细细一想起来,又是那么的难。

安娴从马车的窗户逢里,回头瞧了几回,都见秦老太太秦府门口站着,孤零零的一道身影,咋一看,全世界都将其遗忘在了那里一般,心头一酸,安娴眼睛就泛了红,过往的事情一股脑儿的钻进脑子里,即便是不愿回头去想,那些画面此时也清晰地呈现在了眼前。

住进医院的第一个夜里,她也是见到自己的奶奶背朝着房门孤零零地站着,望着外头寂静的长廊,那背影有多无助和孤零,只需回忆一次,就能让她痛苦难耐。

为何能在这里随遇而安,她当真能不能回去,她比谁都清楚。

“殿下,一定要赢了这回,赢了之后,再回秦府看外祖母。”安娴别过头望着车窗外,没去瞧齐荀,眼里流下来的泪珠子还是头一回不想让齐荀看到。

春雨之后的道路被冲刷的干净,就连路旁的树木枝叶,也变得愈发的翠绿,新生出来的嫩芽儿看进人眼里,总是能给人一股新生的希望。

她是含着金钥匙长大,也确实是养在深闺里的金丝雀,她许下的那些愿望之所以都能实现,并非当真是她的家世背景能让她达到为所欲为的地步,而多半的原因是因为她懂得怎么去许愿。

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会实现的,她便不会去奢求。

齐荀侧目看着她的半边脸颊,沉默了半晌,认认真真地答了一个“好”字。

他知道适才她在窗户外看什么,他没有勇气看的,她都替他看了,今儿来的秦府是他的亲人,与她从未接触过,她就算敷衍了事应付过去,他也不会怪罪她。

但她却诚心诚意,真心相待了每一个人,能有如此态度,齐荀内心当然高兴,也很感激,愈发认为身边的这个女人,就是能陪着自己走完一辈子的人。

又或是,认定了一个人之后,内心对她生了感情,无论从哪个方面去看,似乎都能看到她散发出来的光芒,当初在东宫,他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披头散发,仪表失态时,心里也确实对她嫌弃过,嫌弃她的不守规矩,恼怒陈国皇帝编出来的传言,骗了他。

谁知道,就是这么个不守规矩的人,靠着那股子横冲直撞的迷糊劲,冷不防地走进了他的心里,越是靠的近,越是让他沉迷,沉迷在了她的光芒中。

就连曾经让他嫌弃过的地方,如今都觉得可爱。

“等结束了,孤会补给你太子妃的仪式。”齐荀不太喜欢事先给人画饼,但此时莫名就有了想要表现自己的冲动,想要她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思,想要她感动,然后再来感激他。

谁知道没等来感激,却让安娴想起了自个儿当初是怎么到的齐国,与他翻起了桩桩旧帐。

“臣妾记得当初来齐国,殿下半道上撂下臣妾,让臣妾自个儿到的东宫,一月之后殿下回来,就不认识臣妾了,问了臣妾是谁,也记得殿下说过,仪式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