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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明看着李言喻,惊恐瞪直了眼睛,双臂撑着艰难后退,带出一条蜿蜒血痕,像两条在暗夜爬行的蛇。

“你你、你要烧死我?”

她看着那么平静,眼睛弯成了两把锃亮的刀,在夜色里吐着寒气,周身的气场阴戾,十足坏种。

她正脱掉手套,认真用湿巾擦手,像是一种餐前仪式,仿佛下一刻就要挥舞着刀叉,来切他身上的肉,然后吃掉。

擦完手,她把湿巾揣回兜里,戴上手套,摸出一个打火机。

“咔嗒——”

打火机升起一簇蓝色火焰,跳跃在黑夜之中,照亮了她那张骇人的脸。

“总得死一个吧,你说呢?”

王志明痛得神志不清,看见这女的依然明艳动人,但身后却仿佛拖着一团浓稠可怖的巨大影子,在缓慢翕动,邪恶如斯。

她还在甜蜜微笑,却活像裂开了一张血盆大口,露出里面的森森白牙,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把他嚼烂。

“咔嗒”一声,打火机再次升起一簇蓝色火焰,跳跃着,渴望吞噬一切。王志明抖得厉害,缩脖,发出困兽似的呜咽。

李言喻缓步走向他,低声说:“本来还纠结,是一刀刀剐了你,还是烧死你,你倒是自己把路选好了。”

“这是谋杀,你要偿命!”

“嗯,那你呢,买汽油是干什么?”

“你杀了我,你能逍遥法外吗?”

李言喻表情平静:“你放心吧,我早有准备。退一万步来讲,能亲手把你弄死,就算坐牢也没关系。”

这就是她要的公道。

王志明努力让自己平静,四处瞟着身边有没有可反击的东西,但一切都很徒劳,都是绿化带,连块碎石都没有,这个恶妇早就清理干净了。

咔嗒一声,李言喻收起打火机,手机在兜里嗡嗡震动。她很烦,想了好一会儿,才脱下手套,翻出手机。

是周意。

把手机揣了回去,没有接。顿了一秒钟,她看向王志明,准备立刻点火,然而还是被打断了,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手机兀自响了三秒,李言喻叹了口气,接了起来。

“喂。”

“都快一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对面的声音疲惫低沉,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在脱衣服。

“快了,你先睡。”李言喻无心多说,只想尽快结束通话,要忙正事。

“我去接你?”

李言喻还没说话,王志明猝然出声,歇斯底里喊道:“救命!帮我报警,杀人了李言喻这个贱人要杀了我……”

空气静默了一瞬,周意如遭雷轰,海啸一般的恐慌登时袭来,他语气紧绷,低声问:“你在哪,你怎么样……”

李言喻直接挂掉电话,揣回兜里,抄起一旁的棒球棍,给了王志明两闷棍。打得他血流披面,终于不敢再言。

她回退两步,转了转脖子,露出个阴戾至极的表情,下定决心等下捣烂他这张臭嘴。然后拿出手机,回拨,等电话接通,她平复了一下气息,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在哪儿?你要做什么,跟我商量一下好不好?”周意的语气不疾不徐,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呼呼风声和急促脚步声却出卖了他,他下楼了。

“我快好了,马上就回去,”李言喻语气笃定,看着王志明,“就这样。”

电话另一端却传来一声高喝:“李言喻!”

李言喻没出声儿,继续听着。

“我订了我们两个元旦去上海的机票,行程都规划好了……”周意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把每天要吃哪家餐厅都准确地说了出来,又低下声来,“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你也跟我商量商量好不好?”

他在憧憬未来,所有的计划里都有两个人,想要共度一生。

李言喻盯着王志明,皮笑肉不笑,但不得不承认,心里绷紧的那根弦松了。

“明年再去希腊,你不是想去科孚吗?”周意知道她在听,继续滔滔不绝,“不止科孚,还有圣托里尼,还有好多地方,你都陪我去。”

她没出声,电话那端忽然崩溃:“我求你行不行?”

他语气颤抖,“我不能再失去你。”

一时间,空气都沉寂下来。周围的动静不算小,但李言喻只能听见他说的那几个字。

如今做这一切好像都是为了有一段平静生活,但如果因为做这些,最终会永远失去平静生活的可能,好像不值得?

可她有什么办法?

李言喻垂下眼睑,盯着王志明碎在裤腿里的腿,他要是想再站起来,只能回炉重造了。

“嗯。”她还是听见自己果断应了一声,心里已经重新有了计较。

周意乘胜追击,“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很快就处理好。”

李言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关机,然后居高临下盯着王志明,唇角向下,像是嘲讽,又像是轻蔑。无论如何,眼前这一摊还是要好好料理。

李言喻一边戴手套,一边轻声命令:“张嘴。”

王志明骇然后挪,把牙关咬得紧紧的,却见眼前的恶魔一个字也没多说,戴好手套就朝他走来,棒球棍呼啸生风,带着惊人的力道,“砰”地一声砸向自己的腿骨。

“啊——”

王志明再次尖叫发抖,连忙求饶,“我张嘴,我张嘴。”

他哆哆嗦嗦在剧痛中张大嘴,一根巨大的棒球棍猛然捅进了他嘴里。喉咙里的呜咽还没发出来,那棒球棍就在口腔里疯狂捣砸。他的脑袋不受控地往后撞,喉咙干呕,口腔里鲜血直飙,无数屈辱、绝望袭上心头……

“害怕?这就是纠缠我多年的感受,滋味不错吧?”

李言喻看着棒球棍上全都是血,猛地抽回,又重重捣刺进去,带出淋漓鲜血。

王志明几乎要痛得昏死过去,匍匐在油污与血污里,一边流泪一边求饶,语不成句:“求求你、你饶了我,我以后就死得远远的,再也不碍你的眼。或者我什么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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