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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高鞋垫, 垫脚下的?

也就是说,他刚被闵政的臭鞋给砸中了脸。

宣威将军面无表情地将那块木头丢到了闵政屁股上:“闵大人,你的东西。”

看到这一幕, 唐诗差点笑抽。

【宣威将军好淡定, 这脾气可真好。】

【我看看,不好也不行啊。】

【哈哈哈, 这是什么倒霉蛋本蛋,似乎投胎耗光了他所有的运气,从小到大他都倒霉得不行。】

【小时候几个小孩子一起玩,他明明站在中间,个头不高不矮,最不起眼才对,可路过的小狗硬是只咬他一个。】

【遇到犯人游街, 烂菜叶子明明是对着犯人丢的,最后竟离奇地落到了他头上。】

【谈婚论嫁时, 父母问他中意哪个姑娘时, 他写了温柔漂亮的二小姐, 但放笔时因为有人叫他, 毛笔在纸上一划,莫名其妙又多了一笔,最后老婆就变成了泼辣凶狠的三小姐。】

【这是什么诡异的运道?太邪门了。】

【难怪刚才他那么淡定呢,比起他从小到大的经历,被鞋垫砸脸算啥?】

大臣们都对宣威将军这离奇的运道叹为观止。

怎么会有人这么倒霉,而且还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倒霉,太神奇了。

难怪宣威将军平日里独来独往, 除了跟闵政稍微亲近点,跟其他同僚都没什么往来。而且平日里各家有什么事宴请, 他也很少参加,一般都是他夫人去。

敢情不是宣威将军性格孤僻爱拿架子,而是有这么一段隐情啊。

大家都对宣威将军投去怜爱的目光。

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听宣威将军的倒霉八卦去了,没人注意到他,闵政松了口气,悄悄伸手把木头鞋垫捡了回来,揣在袖子里。

他自以为这番动作够小心,但哪里能逃得过唐诗的法眼。

唐诗乐了。

【哈哈哈,闵政偷偷把他的鞋垫捡回来了。】

【他不会以为没人看见吧。皇帝坐那么高,下面谁搞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啦。】

【还有后面的王大人、周大人……大理寺少卿秦大人抬起宽大的袖子挡住了偷笑的脸。】

秦大人的脸一僵,讪讪地放下了袖子,福星姑奶奶可真是无差别攻击啊。

闵政见自己偷偷摸摸的行为被拆穿了,脸涨得通红,可更大的暴击还在后面。

【原来闵政是满朝文武中身高最矮的那个。】

【谁甘心一直当个万年老幺,跟谁说话都要仰着脑袋啊。】

【只是这木鞋垫太高了,硬邦邦的又笨重,走路多不方便啊。】

大家恍然,难怪以前闵政走路总是慢吞吞的,一步十挪,不少人都还猜测他是不是腿脚不方便,敢情是鞋子下面垫了这玩意儿啊。

破案了。

闵政不是宣威将军这种从小就被运道毒打的。

对宣威将军而言,今天丢这样的脸也不过是很寻常的事。

但闵政不一样。从他十年如一日非要穿增高鞋垫伪装身高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极好面子,偶像包袱很重的人。

他哪受得了四面八方或好奇或讽刺的目光。

但揭穿他身高作弊这事的是宿主。他也只能认了,不然万一触怒了宿主,抖落出他更多不为人知的小癖好,那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所以闵政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很快便收敛了思绪,将话题绕了回来。

“皇上,葛大人这提议明显是夹带私人情绪,公报私仇。田赋占据国库收入的八成,是最大的来源,若想解决国库之困,只能从田赋入手,若从其他地方加税,收效甚微。”

闵政这话虽残酷,但也是事实。

虽然还有商税、工役、银钱税、粮食税、劳工税等,以及盐铁专营这类收入,可田赋收入还是占据绝对的大头。

田赋只需加百分之十,一年便能增加一两百万两银子的收入。而其他税种,单个就是翻倍也未必能多征收到一百万两银子。

增加田赋是最高效、最便捷、最稳定地增加国库收入的办法,也是历朝历代想增加收入最常用的办法,因此他的提议才会得到那么多人的支撑。

闵政见没有人激烈反对,继续道:“葛大人,你我同朝为官,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大雍的江山社稷。实不必将私人恩怨搅进来,如果葛大人能供提供更好的办法增收,我回头就亲自登门向葛大人赔罪。”

他这分明是吃定了葛经义没好办法。

葛经义虽说也是朝中重臣,但术业有专攻,葛经义擅长的是破案,又不懂经济。

葛经义确实不擅长这一块,但他也不肯认输:“我暂时没办法,不代表朝廷这么多官员没办法。先帝时曾加过两次田赋,百姓的税负已经很重了,加之天灾人祸不断,加税实非良策。皇上,微臣还是不同意轻易加征田赋。”

闵政觉得葛经义就是死鸭子嘴硬,阴阳怪气道:“葛大人,你恐怕不懂。历朝历代,遇到这等问题,解决的办法无非是开源节流,节流方面,皇上和朝廷都已经非常省了。如今只能开源加税,往前数朝,莫不如此。葛大人难不成是觉得你比先代诸贤更聪明?”

【所以前头数朝都灭亡了啊。】

轻飘飘一句吐槽将闵政苦心经营的好局面一下子给破坏了。

是啊,前面数朝大部分都是灭于王朝末年的横征暴敛,这说明了加田赋只能是饮鸩止渴。

葛经义讥诮地看着闵政:“闵大人,你也说了,这是往前数朝的经验,可他们这些经验有什么用,解决了王朝的财政危机吗?没有,这等亡国之朝的无用经验实在是不可取。哪有明知前面是个死胡同还非要往里钻的。闵大人,你说是不是?”

有人跟着附和:“是啊,葛大人说得也有道理。自太、祖立国至今,田赋已翻了近十倍,如此加征下去,恐引得民间、暴、乱不息,于国于民都非一件好事。”

说得他好像是“亡国之臣”似的,闵政可不想背上这样的罪名,干脆一撂担子,将问题扔了出去:“既然我这提议不好,那葛大人你说一个。若能解决国库之困,那葛大人就是咱们户部的大恩人。”

唐诗听到他这赖皮的话,很是无语。

【六部各司其职,户部的问题凭啥要让刑部来解决?是不是下次葛大人破不了案子也找他啊?】

【他想不到,不代表没有。咱们现代农民种地可不需要交税纳粮,相反政、府还有补贴,发钱激励农民种地的积极性呢。】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都震惊了。

这宿主到底来自什么神奇的地方,不征田赋,还发钱给农民,那他们的朝廷哪里来的银钱?

就连闵政也顾不得跟葛经义争了,不停地冲他挤眉弄眼。

闵政不傻,福星姑奶奶明显更待见葛经义嘛。

没看这几次出声都在怼他吗?

所以这事还得指望葛经义。

葛经义压根儿没搭理闵政,论套话的机巧,还是他跟皇上最搭,贸贸然乱开口,引起了娘娘的怀疑怎么办?

果然,很快皇上就给他搭桥了。

龙椅上的天衡帝缓缓开了口:“葛爱卿,你既然反对加征田赋,那你可有什么法子?”

葛经义一脸头大的样子:“微臣,微臣……”

唐诗果然看不下去了,问瓜瓜。

【瓜瓜,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只知道一个,增加商业税。未来商业税才是财政收入的大头,比如营业税、增值税。普通百姓名义上没直接交税,但吃穿用行方方面面的消费中都包含了税收。】

瓜瓜显然要比唐诗专业很多:【宿主,商业税确实是增加财政收入的一个重要手段。但封建王朝重农抑商,抑制了商业的发展,即便现在放开,短期内商业税的收入也很难大幅度增长填补国库的这个窟窿。】

【达不到加征田税那种立竿见影的效果,肯定会招来很多反对的声音,政策也很难持续下去。】

竖起耳朵听的大臣们很是失望。

他们还是不大相信商业税能够跟田赋齐平,甚至是超过田赋。

但唐诗却是深信不疑的。

【是啊,什么打捞沉船挖宝,都只是一时之策,并不能长远。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拓宽税源,不要完全依赖田赋。不然后果便是不停地加田赋,最终导致农民活不下去,各地发生暴动,推翻旧王朝,建立新的王朝,然后再反复循环这个过程。】

有胆小头一次知道宿主跟瓜瓜的大臣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地看龙椅上的天衡帝。

这话太大胆了,哪个大臣百姓敢这么说,诛三族都是轻的。

但也有不少大臣明白,宿主和瓜瓜只不过说了个大实话而已,历史的车轮便是如此反复滚动的。

瓜瓜:【其实还有个来钱更快的法子。】

满朝文武皆是精神一阵,悄悄竖起了耳朵。

唐诗也来了兴致:【什么法子?】

瓜瓜:【抄家,抄几个贪官的家,不就有银子了?】

不少大臣浑身一寒。人至清则无徒,他们这些官员有几个能保证自己手上绝对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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