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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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陈尚书。”下朝后,大臣们都向陈怀义道喜。
陈怀义也回礼:“都是陛下抬举,诸位大人谦让,陈某实惶恐。”
等应付完这些官员,陈怀义走向傅康年,认真道谢:“多谢傅大人力荐,傅大人之恩,陈某没齿难忘。”
傅康年见他做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仍旧客客气气的,丝毫不拿架子,庆幸自己没看错人的同时,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陈大人客气了,还是陈大人简在帝心,颇得陛下信任,傅某不过是提了一句罢了。都是自己人,陈大人就不用谢来谢去的,那么见外做什么?”
陈怀义拱了拱手:“那陈某就不客气了,傅大人请,正好有些公务要向你请教,咱们边走边说。”
“好说好说。”傅康年让他,“陈大人请。”
两人出了宫,陈怀义才低声道:“傅大人,刚才在朝堂上,陛下下旨,要给南越五万件兵器,你看这事该怎么办?我这初来兵部,什么事都不清楚,两眼一抹黑,还请傅大人点拨一二。”
名义上是请傅康年点拨,实则是在询问傅康年要不要按照圣上的旨意给这五万件兵器。
傅康年心里现在自是一万个不愿意给,可现在太子等人都还盯着兵部,若是再出纰漏,陈怀义这还屁股都还没坐稳的兵部尚书的位置就要让人了,下次再上来的恐怕就是太子或燕王他们的人了。
到时候来个跟他们不是一条心的,彼此掣肘,什么事都办不成,最后这五万件兵器还是得给出去,恐怕还不止。
就像这次,陛下本来是给四万的,见平王受了委屈,一心疼,大手一挥加了一万,算上平王扣留的五千件好兵器,这不是让平王白白多拿了一万多件兵器吗?
想到这里,傅康年就有些心疼和后悔。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们就不该在兵器上动手脚的,这样也不至于搭进去一个万泽民。
前头已经受过教训了,他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因此忍着心疼对陈怀义道:“陛下的旨意咱们自是要照办,绝不能像上次万泽民那样,出了乱子,这次的事一定要办得妥妥贴贴的。”
陈怀义微笑着颔首:“傅大人说得有理,这是我上任的第一桩差事,且不能办砸了,不然在陛下那没法交差。”
在傅康年这里过了明路,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陈怀义名正言顺地让兵部给了一批不错的兵器,只在最后十几箱子装了些一般般的凑数,还心有戚戚焉地对新上任的武库司说:“这些陛下应该满意了。”
次日,他上书奏明了此事,将所有的兵器的种类、来历都说得清清楚楚的:“陛下,送往南越的五万件兵器中,其中大刀三万件,乃是河西制造所于延平二十三、二十四年制造的,长矛一万件,乃是京城器械司于延平二十五年所制,余下一万件是□□,跟长矛所制的年份一样,也是由器械司所制。”
延平帝听后极为满意,赞道:“还是陈爱卿的账目清楚,一桩桩一件件,都有档案可查,这点值得诸衙门好好学学。若办事都像陈爱卿这样,怎么会出乱子。”
群臣连忙说是。
但大臣中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常为民道:“陛下,这光有□□没有箭矢怎么用?不跟无水之源一样吗?听说南越制造兵器的水平特别落后,这一万只□□恐怕是要束之高阁了,陈尚书挑选兵器的时候就没考过这点吗?”
陈怀义心头一喜,知道好事又要来了。常为民这刺挑得好,挑得妙啊。
他故意惭愧地以退为进:“这……陛下,是臣思虑不周,臣这就将□□换成其他的兵器。”
延平帝轻嗤了一声:“换什么换?再搭个十万支箭不就行了?哪有光送□□不给箭矢的?”
陈怀义一副认错的样子:“是,是,是,此事是臣没考虑周全。”
晋王和傅康年差点气得吐血。陈怀义这份武器的清单,当时也给他们看过,但两人当时都没想到这一茬,谁能料到朝堂上会跳出来个常为民坏事,真真是可恶。
事已至此,两人也只能郁闷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等下朝出紫宸殿时,晋王特意落后了两步,等没什么人的时候,他直接对太子说:“二弟防我如防虎,可我在二弟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二弟都一清二楚,但七弟就未必了。二弟就不担心引狼入室,弄个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届时悔之晚矣!”
太子自觉扳回了一城,心情很是痛快:“大哥不必挑拨离间,七弟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再说了,都是自家亲兄弟,怎么能叫引狼入室呢?父皇不是时常教导我们要友爱吗?当哥哥的心疼心疼弟弟,有什么不对?况且南越也是大景的国土,给南越增加些兵器,保南边平安怎么不好?”
晋王气得脸色铁青:“二弟,这里就你我二人,又何必演这样的戏码。七弟不简单,你小心蛰了手,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罢,拂袖而去。
太子也敛了笑,阴沉沉地盯着晋王的背影。
若非晋王狼子野心,在朝中不断结党营私,拉拢朝臣,他至于扶持老七吗?
老七的危害再大,也不及晋王。
如今这情况,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阻止晋王坐大,老七就是一匹狼又如何?
太子抿唇冷冷一笑,大步出了宫。
晋王回到王府心头的气仍旧没消,气得直拍桌子。
傅康年以为他还在为朝堂上的事生气,劝道:“殿下莫非还在为十万支箭矢的事生气?这事既已发生,再生气也无用。只是这平王有些邪门,咱们这两次针对他,不但没给他添堵,反而给他送了不少好处。”
晋王气哼哼地说:“老七羽翼未丰,还不足为惧,对付他不难,难的是太子、燕王和楚王这帮蠢货。若非这帮蠢货偏帮他,又是送兵权,又是送兵器的,哪有老七什么事。”
本来老七都要在南越那破地方生霉了,估计父皇到死都想不起此人。
谁知道太子、燕王几个得了失心疯,非要把他翻出来,也不怕多个竞争对手。
傅康年认同地点头:“没错,平王在朝廷没有任何根基,陛下虽心疼儿子,但耳根子也比较软,若没有太子他们在一旁给平王说话,想要让陛下厌弃平王并不难。只是现如今想要将太子他们都拉下马,怕是不易。”
太子这人虽然没什么出众的能力,但也没什么劣迹。
想要让陛下厌弃废除太子,些许小事肯定不行。
晋王也知道这点,他眯起眼道:“我实在忍够了这个蠢货,没有机会就想办法创造机会,先派人盯着他,将太子及其一系的官员通通查一遍,我就不信,这些人身上没有把柄可利用。”
“还是殿下想得周到,臣这就去办。”傅康年连忙道。
相较于京城的暗流涌动,南越的日子要平静许多。
送走鲍全后,刘子岳就按部就班的训练,然后关心一下今年的粮食收成。
南越的气候很好,今年粮食作物的种植面积扩大了不少,粮食也较之前几年多了三四成。
这批多余的粮食全部由刘记商行和山岳商行出面收购了,并在广州、连州、封州和并州建了四个仓库,存储多余的粮食,以备急需。
同时,兴泰又在募集了五千名青壮年劳动力作为预备兵力,开始训练。
粮食、人手都有了,又掌握着由南至北的咽喉要道封州,即便晋王想对南越来硬的,南越也有了一拼之力。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能不跟朝廷正面对上就别正面对上,能晚一些就晚一些,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他在诸王中出身最差,根基最浅,最好还是多积攒一些力量。
枪打出头鸟,现在太子、燕王和楚王几人因为自身的利益,愿意挡在他面前,刘子岳能不出头还是不出头的好,先让他们几个斗得你死我活,削弱一部分人的力量再说。
因此,他才让鲍全向太子表达投诚的意向。
不管太子信不信,现在对太子而言,威胁最大的都是晋王,只要大家站在对抗晋王这一条线上,太子就会选择支持他,适当地扶持他。
果然他猜得没错,太子等人相当给力。
鲍全不但全身而退,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了五万件兵器和十万支箭矢。
刘子岳站在码头旁边,打开一只只箱子,看到里面锃亮锋利的武器,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鲍全在一旁悄声说:“殿下放心,这是陈大人亲自督办的,不会有错。”
刘子岳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挑眉低声问:“这不是兵部的事吗?跟陈大人有什么关系?”
鲍全乐呵呵地将陈怀义阴差阳错当上了兵部尚书的事说了,然后不无艳羡地道:“陈大人这运气也太好了,臣估摸着他都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会落到他头上。”
刘子岳心说,可不是,不光陈怀义没想到,他也完全没想到。
毕竟兵部已是晋王的半壁江山,尚书的位置明显是留给他亲舅舅傅康年的,谁知道会出这种纰漏呢。
不过这种纰漏多出一点才妙呢。
刘子岳拍着鲍全的肩膀说:“鲍典军这一趟辛苦了,为弟兄们带回来了这么多好兵器,今天晚上让伙房加餐,大家好好庆祝庆祝。”
士兵们都很高兴,健步如飞,将所有的兵器装箱锁好,运回了军营。
晚上的庆祝,刘子岳露了个面就走了。
他回城单独见了黎丞。
“黎大人,这次晋王一系没再提往南越水师安排副统领的事,但他们吃了这么大个亏,还损失了一个万泽民,我想他们恐怕不会放弃。”刘子岳担忧地说。
黎丞也赞同:“没错,臣虽没见过晋王,但也从相爷和徐大人口中听说过晋王的为人。他较之太子等人更为激进,心思也深沉,在南越吃了这么大个亏,他们肯定还有后招。”
刘子岳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既然明面上没派人过来,以后私底下的探子恐怕不会少。估计咱们南越以后会来不少探子,有些事越来越难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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