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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有嫡子,终究意难平。

难道她以为还得看一个卑贱的李氏的脸色不成?

不行,无论如何都要生下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子,若是不成,那就杀母夺子。

可杀母夺子又瞒不过人,徐青容扶额,真是难办啊。

那么她现在唯独有的就是这个身份,周王妃的身份,这比什么都贵重,非婢子所能及的,现下她还是要把自己的名声弄好。

于是,在承运周岁时,徐青容送了厚礼过来,和以前与瑶娘的不和反而似泡影一般,亲的如姐妹似的。

瑶娘则辞道:“二嫂何必这么客气,他一个小孩子,承受不了。”

徐青容亲热的拉着她的胳膊道:“你我二人何必说此客气说,说来当年若非是大嫂那边常常以言语逼之,我们又何必生疏于此。如今,我们总算是亲如一家,我这个做伯母的,怎么不尽自己的心意。”

如此,瑶娘也不好多说什么,在宫里就是这样,背地里恨的不行,面子上还得保持亲密无间。

今天最高兴的当然还是母亲妹妹和嫂子们都进宫来了,承运一岁已经能自己扶着椅子站着了,还能自己走一段路。

瑶娘还特地在他额间点了一颗胭脂,看起来更好看。

这孩子和瑶娘生的非常像,郁氏抱着都不愿意撒手:“小王子真的是好看,也非是我自夸,我就没见过比咱们承运更好看的孩子了。”

“我瞧着更像妹妹你。”范氏突然感叹瑶娘会生孩子,这孩子乌黑的眼珠子,整个人虎头虎脑,看着就知道是个很有劲儿的孩子。

这样的孩子才会活的长久,不似她生的小儿子,病弱的很,最后还是夭折了。

范氏心绪如此,瑶娘看在眼中,不免道:“嫂嫂,我听说瑞哥儿定亲了是吧?”

“是啊,定的正是颂姐儿,这桩亲事亲上加亲。”范氏倒是颇喜欢王颂。

说起王颂,瑶娘就想起前世的林朝颜,这辈子不知道她们二者有没有区别?又问起郁氏:“颂姐儿在王家过的好么?”

郁氏有些尴尬道:“哪里就好了,在后母手底下讨生活当然就过的不好了,只是她是王家的姑娘,我也只能接她过来住几日。我和你舅母也是觉着你三姐姐死的早,又怕颂姐儿嫁去别家受欺负,如此还不如来我们家。”

这也是罗家人厚道了,长房就比二房要团结很多,虽然罗敬柔也许自作自受,但好歹也是罗家的姑娘,不可能看着王颂受欺负,早日定亲,这样在王家地位更超然。

“那也成,若何时成婚可得要同我说一声,我现下什么心思都被这个小魔头闹的没了。”瑶娘戳了戳儿子的小脸蛋。

郁氏笑眯眯的:“还早呢。”

总不好把窦玉虹这个继妻欺负王颂的事情大喇喇的说出来,固然是窦玉虹不对,可别人不知轻重的还以为是颂姐儿不好。

那个小姑娘虽然并非是嫡亲的外孙女,可是乖巧懂事,母亲早亡,她们外祖家怎么不多疼一些呢。

略过这个话题,瑶娘又对朱氏道:“二哥会试听闻已经过了,先恭喜二嫂了。”

朱氏心里略有得意,但也不好表露出来,毕竟自己是得意了,嫂子和嫡母都在呢。大哥到现在身上没有功名,据说今年准备荫官,打发到南京做官,而三弟弟年纪还小,也只是童生,她一时得意了,到时候人家两面夹击就不好了。

这家中婆婆不坏,大嫂范氏也是极其和气的,她要破坏这个气氛,日后不就是和二房的任氏蒋氏一样了么?二房都准备打道回府了,窦老太君都要回高平老家去了。

如此,朱氏谦虚道:“日后还不是为主子们办事。”

郁氏和范氏听了这话都觉得对,宸王是他们家姑爷,不为宸王办事为谁办事呢?将来宸王若是登基,那就更不同了。

瑶娘反而纠正道:“我看二哥是有宏图大志之人,将来中了进士,必定为社稷江山出力。”

朱氏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同,她们反正支持宸王做皇位,为社稷江山效力和为宸王效力不就是一个意思吗?

甚至时雨也没觉得这话有歧义,她和瑶娘关系素来很好,自从嫁到江家之后,每次能进宫,也是托姐姐的福,还有时常从宫里的赏赐让她在婆家也很有面子。

时雨生的美,气质如兰,嫁进去之后和丈夫琴瑟和谐,当然也潜移默化的让丈夫支持宸王。

大家都没有在意这句话,马上就是承运抓周了,桌上摆了弓箭、文房四宝、胭脂水粉、针头线脑,总之琳琅满目。

此时,高玄策也出来了,他站在桌子的尽头对承运道:“儿子,过来父王这里……”

虽然就短短回来了几个月,高玄策喜欢带着孩子玩儿,什么举高高这种高难度的动作,瑶娘做不好,他能轻而易举的完成时,承运就彻底黏上爹爹了。

这孩子仿佛早慧,一岁多就会喊父王母妃,甚至吃什么教几遍就会了。

现在听他父王这般喊,承运就笑嘻嘻的跑过去。

瑶娘则在一旁哄道:“宝宝,你要拿一件东西送给爹爹呀?你想拿什么呢?”

这个时候承运不知怎么拿了一盒胭脂,瑶娘心下一突,男孩子拿胭脂不太好吧?前世她是没有经历过抓周的,生的两个孩子都跟打乱仗似的,哪里有空管这个,能平安活下来都不错了。

她很快反应道:“我们宝宝是不是送给母妃的呀?”

她向承运伸手,因为这是她常常和承运玩的游戏,平日她锻炼儿子的听力,就常常指着物品让儿子递给自己,这样能提高孩子辨别能力,也许不会说话,但是知晓什么东西就是什么。

承运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本来看到红红的东西觉得很可爱,可娘亲伸手,他就赶紧爬过去递给瑶娘了:“娘,给。”

“谢谢宝宝了。”瑶娘笑眯眯,又问他:“你要送什么给你父王呢?父王喜欢什么?”

承运还不懂这些词汇,尤其是送什么,还有父王。

他直接抱着自己的一只腿,居然在桌子中间玩起了劈叉和啃自己小胖脚的游戏,郁氏有些焦急,瑶娘却始终笑眯眯的上去戳他:“小懒虫,别玩了,父王在那儿等你呢。”

高玄策看都瑶娘哄承运,不知道怎么有些吃醋,瑶娘从来没有那么哄过他呢?但这种想法一出,他自己都觉得很惊讶。

而旁人则是觉得瑶娘堂堂一个王妃,居然很会哄孩子。

果然承运咯咯咯直笑,起来又要钻瑶娘怀里,瑶娘则道:“乖宝宝再拿一本书给你父王,好不好?”

算了,不能让他混下去了,赶紧指点一下。

承运很会听指定,书给父王,这就是一个指令。

因为他曾经就给瑶娘送过书,现在听到这个指令,他又蹬蹬蹬的把书拿起来,走到书桌的尽头,高玄策才放下心来。

“我要飞飞。”承运可不是好说话的。

高玄策本来是个把天下人都能耍在手掌之中的人,现在却听到儿子要求自己,他不禁觉得好笑:“你小子这是送本书给爹爹,就要爹爹带你去,是吧?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如此,抓周结束,众人宴饮,帝妃二人又派人送赏赐过来,承运可谓是十分有面子。

朱氏等人回家时也是红光满面,罗敬渊见朱氏回来,就问了她今日的情况。

朱氏只道:“不过是我们女人家家长里短罢了,王妃知晓二爷你会试过了很是高兴了,还祝贺于我。”

随即朱氏便把她们的对话说出来,罗敬渊则道:“王妃此话稳妥,我们罗家是天子的臣子,并非宸王的臣子,何必说那个。”

“这有什么不一样,宸王迟早——”

岂料罗敬渊道:“若说能争赢大皇子在一个君心,可周王同样是洪贵妃的儿子,为人虽然不至于有大皇子那般的贤明,但也颇干练。这储位之争,变化太大了,你看林家和王家的下场,爹爹疼爱闺女,愿意陪上全家性命,可我并不愿意。”

没想到罗敬渊想的是这个,朱氏素来三从四德,只委婉劝了几句,反而被罗敬渊道:“你也该注意分寸。”

朱氏却心道,可上次宸王来,你可是结交的比大哥还起劲,可见他是又想要好处,却又怕被坏处带累,可惜世上就没有现成的买卖。

但面上,朱氏还是道:“二爷说的是,妾知道了。”

另一边也在进行夫妻夜话,鸳鸯帐里云雨初歇,高玄策抚着瑶娘柔腻的肌肤道:“我打算下个月就请封承运为世子,好不好?”

世子?瑶娘想了想:“为何这么快?”

“若非是怕父皇觉得孩子长不大,他一生下来我就该给他请封了。”高玄策认真道。

他说完,又把瑶娘的手拉在唇边亲了一口:“无论如何,我的王位只会给他。”

瑶娘十分感动,无论如何,高玄策对她痴心一片。

可当她在次月皇贵妃那里见到庄令仪时,她却突然道:“宸王妃,好歹林大奶奶和你曾经是闺中好友,男人犯的事情与她无关,弱母幼子流放边疆,中途有人对她行不轨之事,她暴尸于荒野啊,你的良心可曾安稳。”

瑶娘摇头:“不会啊,我特意让人关照过她的。”

她记得自己分明和高玄策说过的,高玄策还答应了的,却见庄令仪生气道:“宸王妃,您知道我的,固然不会说话,但不会说假话。流放就罢了,还苛待林家人,简直是逼她们去死,这怎么叫特意关照呢?”

瑶娘没想到魏凤居然死了,她怔怔的坐着,想起高玄策,一时心情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