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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元白眼中,无论是多美的美人,都比不起江山美。

江山美在哪里?美在这是顾元白的江山。

看着自己的政令一条条发布实现,看着这个国家在自己的手中慢慢前行,政治、权利,所有所有的中心,都在围绕着顾元白在转。

这太动人了,太让人无法自拔了,这样的感觉,又怎么能是一两个美人能比得上的?

两个人一路行至了茶楼,又低调回了宫。刚一入宫,就见兵部尚书前来面圣,见到顾元白后通报道,离京城二百多公里外的西广山上有两千多人落草为寇,欺压周围百姓和强夺村镇粮食,使得百姓们不得安生,周围地方官员上书请求,兵部已和枢密院商量过,决定派兵剿匪。

顾元白点头道:“是何人领兵?”

“枢密院的人同臣正在商讨,”兵部尚书说,“臣来问问圣上的主意。”

听到剿匪,薛远就不由看了过去。

顾元白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他沉吟一下,道:“薛远。”

薛远咧开了一个笑,大步走过去行礼,“臣在。”

“你以往可带过兵?”顾元白问。

“臣曾带过五千人领兵作战,”薛远很沉着地道,“拿下过敌首上万。”

带兵领将一事不简单。有的人力气大,在战场上英勇无比,但并不意味着他适合带兵,一个将领带兵的能力,是从带领百人上战杀敌,逐渐升为五百人、一千人、两千人……直至上万人之中逐渐训练出来的。

而士兵的数目达到上万以后,能带领运用这支上万队伍的将军就少了。

有的人的极限只能带几百人,更多的兵会造成分配不合理、使用不合理、威严不慑兵的结果,反而会自乱阵脚,然后白白送去人头。

薛远在薛将军手下磨砺了数年,还没回京那时,在战场上他的敌首获得的最多,早已有了带兵上万的能力,但薛将军谨慎无比,步步为营,还不肯将更多的人命交到薛远的手里。

大恒将才不少,五年一次的武举更是有不少好苗子,但这些苗子之中,能带五千兵以上的寥寥无几,上万的更是少之又少,自古以来能带领上万士兵作战打仗的,有几个不青史留名?

顾元白想看看薛远的能力,直接道:“既然如此,就由你带兵,给朕围剿了这西广山的匪贼。”

薛远被饿了很久了,闻言忍不住露出一个笑,“臣遵旨。”

*

一千名步兵和五百名骑兵往两百公里外的西广山赶去。

薛远身边还跟着一个叫秦生的人,秦生没有上过战场,薛远不一样。即便是在路上也要保持警惕,堤防偷袭。哨马四散开来,严守周围情况变化。

到了西广山脚下时,薛远命人就地等候,自己带着一队轻骑上前查看。

西广山地势高,呈居高临下之势,易守难攻,若是在平地上,光五百骑兵就能打得他们痛哭流涕,如今这一战,难就难在地势上。

薛远带人转了一圈,蹲在山道处伏击,过了不久正好有一队百来人左右的土匪下了山。薛远带人冲上,直接将人杀得屁滚尿流。

杀了大半的人,剩下的全部俘虏,薛远审问他们:“西广山上是什么情况?”

他手里的大刀还滴着鲜血,身上穿着玄甲更显高大强悍,薛远拿着刀面去拍俘虏的脸,“给老子乖乖的说。”

俘虏哭嚎着说了山上的情况,薛远及周围的士兵这才知道西广山头上不止有一家土匪。

西广山的寨主邀请了另外两个山头的寨主一起商议大事,从这些小喽啰口中所知,是因为他们寨主得知朝廷要派兵围剿他们,便想同另外两座山头的土匪想要结盟。

薛远直接笑了,小喽啰战战兢兢道:“官、官爷,三个山头上的土匪人多得很。”

三个山头的人,要是真聚集在一块,零零散散一算怎么也得有七八千了。

“所以爷还得谢谢你们的寨主,”薛远满意地笑了,“给爷一个立大功的机会。”

问完话,这些小喽啰直接被他干脆利落地杀了,只留下了两个人带路。

之后,薛远又留了五百人驻守原地,让他们将旌旗扯起,摆出大鼓,听令后即刻用力挥起敲鼓,营造出大军压境、官府全军出动的画面。

吩咐完这些事情后,薛远将兵马分为两份,一部分交给圣上似乎有意培养的精英秦生,一部分由他自己去率领,直接离开了西广山,直奔另外两个寨主的大本营。

他们山头的寨主带着大部分的人手来到了西广山,留下在寨子中的人手少之又少。这些乌合之众在好粮好饭养出来的这些精兵眼中,犹如活脱脱的羔羊,只待宰了立功。

薛远率领众兵直接冲上了王土山,一路向上时,将他们所盯梢的人全部毙命。大约是从未想过会有朝廷官兵前来剿匪,王土山的寨门大敞,甚至无需费力攻破了。

而这正便宜了这群急着立功的士兵,他们冲入了王土山的土匪窝,像是跑进羊圈的狼。

厮杀和鲜血飞溅。

薛远知道身后的士兵有不少是第一次进战场,是第一次杀了人。在这种情况下,薛远冲在最前头,他像是一把尖刀一样,带着身后的士兵杀红了眼。

反抗的土匪们拿着大刀回击,他们举起一切能用的武器。但越是反抗,越是让士兵们清楚,这是军功,杀了他们就能得到赏赐!

不能怕,不能停,挥刀的手一定要快,要用力。周围都是血、尸体、和试图反抗和逃跑的人群,但不能退缩,要跟在薛远的身后冲出去。

薛远的身上的玄甲已经有鲜血从底部滑落,他冲得更狠,手中的刀夺走一个接一个的人命,血腥气裹着强烈跳动的心脏,将领敢冲,就给了身后的人无比的勇气。身后的士兵被他带起了血性,眼中只有人头,双腿僵硬的只知道往前冲去,眼神盯完一个人再去盯另外的一个人,疲惫已经感受不到,挥手的动作都机械无比。

盾牌挡在前方,大刀和刺抢从盾牌缝隙当中刺出,除了刚开始的磨合之后,士兵们已经对这样的攻击方式熟悉了。

这是最容易保护自己和同伴的方式。

薛远一刀砍下了又一个人头颅,余光一瞥,见到不远处有人护着一个人正在急急忙忙的逃跑,他眼中一定,知道这人必定是个大头。

薛远直直冲了过去,高喝道:“跟我冲!”

身边护着他的士兵怒吼着跟着薛远朝着那群人冲去,盾牌推开一个又一个的人,薛远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很快,他们就杀出了一条路,护着薛远往前方冲去。

试图拦住他们的人都被一刀夺去了命,头颅还定在惊恐的表情上。正在逃跑的二寨主心中慌慌,背后突然一道惨叫声响起,寒意升起,二寨主转头去看,迎头就对上了一把被鲜血洗得阴恻恻的寒刀。

人头落地。

护着二寨主的土匪悲痛道:“二寨主!!!”

得知此人的身份后,薛远立即高声道:“尔等二寨主已死!”

听到他话的士兵们气势更为汹涌,很懂的立即扯着嗓子嘶吼道:“王土山的二寨主已死!还不快束手就擒!”

只一个瞬间过去,各地的士兵都高呼起了这一句话。“二寨主已死”的叫声越来越响,王土山上的土匪们呆滞,不敢置信地看着气势大涨的士兵。他们被打的怕了,主心骨一死,整个队伍开始溃散。不停的有人往山脚下跑去,跑的人越多,溃散就越来越大。

他们扔下了武器,放下了保护着的大大小小的头目,奋力迈着脚往山下跑,跑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往一切没有大恒士兵的地方去跑。

腿软了跑不动了,那就滚着也要滚下山。鲜血铺满的地面上滑倒了许多人,但这些人没有时间去伤心这些鲜血来自于哪一个认识熟悉的人,他们只知道要跑,快点跑,跑快点才能保住命,

薛远看着他们逃离,抬手阻止了士兵们的追击。

所有的士兵站立在鲜血淋漓之中,他们被薛远阻止,那就听令不再去追,而一旦停下,无穷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有的人已经躺倒在了地上,手累得像是废掉了一样。

所有人都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大脑空白,躺在地上也像是飘在空中的感觉。

薛远喘了几口粗气,抹去了脸上的鲜血,将二寨主的头颅捡起,看着这一地兵的样子,狠狠一脚踢上去,“都给老子醒醒神。”

像这样极致的集中精神杀完了人之后,整个人都会恍惚空白,需要缓一缓,才能产生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叫杀懵了头。

被薛远这一声唤醒之后的士兵踉跄爬起,经过这一场的剿匪作战,他们已经对薛远产生了信任和屈服的本能。

所有人身上煞气冲天,薛远拎着头颅,指了一个骑兵道:“快马加鞭去看另一队人的结果。”

尸山人海的寨子之中,薛远坐在椅子上,被士兵收集起来的头颅就堆放在一旁,他双手的刀驻地,拄着刀看着寨子口,目光沉沉。

土匪窝建在山丘上,就是因为易守难攻,但是现在,薛远带人反客为主了。

他坐等西广山中的王土山寨主赶回来,看着他们羊入虎口。

他们为什么会赶回来?因为他们的妻子和儿女都在这里。

*

而另一边,秦生所带兵清缴的行动也格外顺利,他也派出了骑兵过来通知薛远情况。最后,薛远派人去通知了西广山下守着的士兵,让他们开始挥起旗帜,敲响大鼓。

五百人一半隐于山林之间,一半出现在道路上,从高处往下看时,茂密的树叶层层叠叠之间好像藏着数也数不清的人。

在旗鼓作响之前,西广山上,三位寨主分三角之势端坐。

西广山的寨主叫做刘云,另外两位寨主一位姓张,是王土山的老大。另一位姓王,是松子山的土匪窝寨主。

刘云是个落第秀才,颇有几分急智,他正在极力劝说这两位寨主同他一起抵御王师,说得口干舌也燥,见他们还是不为所动,就半是威胁半是讲理道:“两位寨主可要好好想一想,京西边上就咱们这几个山头最为惹眼,要是朝廷真的剿匪,那我必定首当其冲。但在我之后,就是两位老大哥了。”

王寨主有些犹豫:“朝廷真的派兵剿匪了?你哪来的消息?”

刘云刚想说话,却听不远处响起一道哀嚎之声:“——寨主!”

三位寨主当即转过头,张寨主脸色一变,他皱眉看着本应该待在山寨中的手下:“你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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