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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到这里,视频猛得晃动了下,大概是当时偷窥的曹安憋气太久了,止不住地震惊。

“如果白涧宗看到了,以他这几年的行事风格,你会生不如死的——就像那些还不起钱的赌狗。”

“你在说自己?”

“我不是还有你吗?”曹华德露出一抹贪婪的笑容,显然准备狮子大开口,“我只要一个亿,一周内打到我海外的账户上。”

“这年头,谁家能轻而易举拿出一个亿的现金?”

“等你取代白涧宗,就有源源不断的钱了,还差现在这点?”

白成柏有些啼笑皆非,他慢慢靠近,“曹总,我敬您一声曹总——”

他抬起手,曹华德吓得往后直退:“离我远点!视频和录音我有无数备份,一旦我死了就会流到白家人手里!”

然而逼到墙角,白成柏也只是理了理曹华德的衣领。倒是窥伺的曹安被吓到,踩到了石子,发出响动。

接下来的一切就可以预见了。

曹安坠楼,楼下四处寻找的保安听到声响,报了警。

……

白涧宗把视频拷贝了一份,平静地关掉手机,被燕折握着的那只手自然且放松,然而在不可见的角落里,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捏成拳头。

许久,白涧宗闭了闭眼道:“你爸没有证据。”

曹安迷茫地投来目光。

“他如果真有证据,就不会去找白成柏,而是来找我。”白涧宗讥讽道,“我不会杀他,但把白成柏逼急了可说不准,这笔账他还是会算的。”

“对不起……”曹安低下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也许是因为,当年不经意看到真相的曹华德如果选择第一时间披露出来,白涧宗的母亲就不会失踪这么多年,也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但那年曹华德刚染上赌,被白茉发现了,即将面临辞退,所以白茉出事对他来说反而有利无害。

至于证据,曹华德当时根本没反应过来,白成柏跟电话那头的苏友倾就说了一句话,哪里来得及录音或者怕拍视频。

要真有证据,早就在这些年赌博欠债无数次还不上的时候去敲诈白成柏了,哪能等到今天。

如今是真走投无路了,才跑来诓白成柏。

曹安说:“被他们发现后,我下意识把视频保存下来放到了邮箱里……还好他们没发现,只删掉了相册里的原份。”

白涧宗没说什么,轮椅一转,就要离开。

一直没说话的燕折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谁把你推下楼的?”

曹安肩膀一颤:“……不记得了。”

话音刚落,闻讯而来的刑警推门而入,宋德也在,看到白涧宗还在这里时松了口气:“你别冲动,如果白成柏真有参与,我们一定会让他伏法。”

燕折抿了下唇,唯一看到过白成柏递给白茉咖啡的曹华德已经死了,可以说参与绑架这件事属于死无对证。

想让白成柏伏法,就必须找到他是白涧宗当年车祸主始者的证据。

可当年的司机死了,和白成柏合作的苏友倾也处于“失踪”的状态,无法提供证词——只剩下柳子晔。

可提审柳子晔也需要时间,而他和白成柏搞不好还有暧昧关系,如果今晚之前他咬死不说,那……

燕折也有些急了:“曹安,到底谁把你推下楼的?是不是白成柏!?”

只要曹安现在指认白成柏,警方就有理由卡白成柏出境,传唤白成柏去警局审问。

曹安张了张嘴,还不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好半天才理清思绪:“白成柏…要跑了吗?”

“对。”宋德紧紧盯着曹安的眼睛,“你跟我们说实话就行。”

曹安看了眼白涧宗,又看看面前的刑警,低声道:“是……是白成柏推得我。我记得很清楚,被他们发现在偷拍后我慌了,我爸叫我过去,工地的楼还没有防护墙,白成柏就这么把我推了下去。”

宋德的搭档感觉不对,有所怀疑。

“如果说谎,你也会在未来的某天付出相应的代价。”宋德深深地看了眼曹安,和白涧宗擦肩而过,对搭档说:“申请传唤白成柏!”

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四个人。

白涧宗,燕折,俞书杰还有曹安。

燕折刚刚吼得有点冲动,现在冷静下来才感觉有点不对劲。明明他第一遍问的时候曹安说的是不记得,现在却突然转了口风。

他犹豫地问:“真是白成柏推得你?”

曹安苍白的嘴唇动了动,眼里一点光亮都没有。

一头黄毛已经因为手术剔得一干二净,光秃秃的脑袋缓缓低下:“推我的人……”

“是我爸。”曹安声音轻到仿佛飘在空气中的烟,一吹就会散。

话音刚落,病房外传来“啪”得一声。

震惊的燕折转头看去——

还沉浸在失去丈夫的痛苦中,又得知儿子苏醒、匆匆打包饭菜赶来医院的汪会灵听到了这番真相,喜极而泣的眼泪就这么僵在眼眶,缓缓转化为错愕与不可思议的痛苦。

白涧宗对此毫无意外,显然已经猜到了,所以刚刚才没开口让曹安指控白成柏。宋德显然也猜到了,但也许是介于对白涧宗的愧疚,所以顺着应下去,没有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