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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扬摸了把解别汀僵硬的腹肌:“除了别生气你还会说什么?”

解别汀:“扬扬……”

木扬直接把解别汀按住坐在了他腿上,认真教他:“除了说‘别生气’以外,你还可以抱抱我,或者给个啵儿,再不行直接在床上……说点好听的。”

最后那句话木扬转弯转得生硬,耳根红通通的。

木扬撇了下嘴:“我又不难哄——”

解别汀堵住了他的嘴,现学现卖。

上颚的痒意漫延至全身的神经,木扬连脚趾头都绵软起来,抵着解别汀低喘。

他的身体突然腾空,被解别汀抱起又放在床上,裤腰顺着腿弯就要落下,他连忙说:“不用了——”

木扬猝不及防,有些蒙圈地小声说:“一个啵儿就够了,不用床上……”

解别汀沉默了会儿:“章桉呈跟你说了什么?”

木扬拎起裤腰坐起来,小猫似的往解别汀怀里蹭蹭:“没说什么,但之前递冰块的时候还给我递了张纸条,说凌晨一点露台见,和你有关。”

解别汀手一紧:“你准备去?”

木扬拍拍他的手:“是准备去——但没有想要瞒你,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前两天看直播回放发现综艺第一天他就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可他分明连许攸柠这种大红的明星名字都叫不出。”

解别汀自然早已发现:“别怕,他伤害不到你。”

木扬无言以对。

“他找我要说的事情和你有关,要伤害也是伤害你啊!我怕个屁……”

解别汀:“累计二十分钟了。”

木扬:“……反正我一定得去一趟,你要是不放心,在露台外等我?”

至于什么十分钟二十分钟的,木扬已经淡定了。

债多不愁,揉就揉吧,解别汀总不能把他弄死在床上。

五分钟后,木扬和解别汀踩着同款小黄鸭拖鞋出了房门。

斜对面的房间房门紧闭,贺雨应该已经睡下了。

露台上亮着昏暗的灯火,章桉呈正坐在廊边,望着远处的护城河出神。

发现解别汀是和木扬一起来的,也并不意外。

“坐。”

既然章桉呈这么说了,木扬自然就厚着脸皮拉解别汀一起坐下,非常主人式地给自己和解别汀倒了杯茶:“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我以前挺反感同性恋。”

“噢。”木扬面无表情,“也反感我们?没关系,我们也看不上你。”

章桉呈:“……”

他点了根烟,因夹烟而舒展开的掌心布满老茧:“是因为以前我接触的那种环境下的同性恋,都挺脏……你们很好,否则阿雨也不会那么喜欢你。”

解别汀皱起眉头。

木扬满头问号:“??”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认为伴侣喜欢他?

“别误会,她对你不是想上床的那种喜欢……大概是对弟弟吧。”

木扬:“……”

这种来自不熟的人之间过于直白的对话让他略微有点不适。

章桉呈无意透漏贺雨的隐私,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作为回报,我会送你们一份礼物。”

解别汀首次出声:“与贺雨有关?”

“是。”混乱的烟雾在章桉呈面前散开,他抖了下烟灰,“想请你们在往后每一年的十月七日,替我给她寄一份生日礼物,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解别汀还没说话,木扬就拒绝得十分果断:“不帮,好麻烦。”

章桉呈:“……不先听听礼物是什么?”

解别汀拦下要叭叭的木扬,若有所思:“你快死了。”

是一句陈述句。

木扬有些震惊,他借着月光与暖灯仔细打量着章桉呈,怎么看也不像是快死了的样子。

没想到章桉呈承认了:“……是。”

红色的烟火已经燃烧过半,他再次吐出一团烟雾:“我们家生意被查的事你们应该听说了,不好奇是什么原因吗?”

木扬想说不好奇,知道得越多麻烦就越多,但莫名觉得章桉呈此刻有些落寞,不由顺着他的话问了句:“什么原因?”

“毒品生意。”

木扬手一抖,茶杯翻到,茶水顺着桌面落在地上。

“……”章桉呈嘴角一抽:“茶里没东西。”

木扬:“……噢。”

“家里有人拎不清,总想赚更多的钱,拥更大的权,碰了不该碰的生意,拖全家人下了水。”章桉呈语气平淡,“家里很多生意都挂在我名下,我也不算无辜,知道这些事也很久了——”

“现在相关部门已经开始彻查,就差账本上的一道死锤,不出意外的话,大概率是死刑。”

木扬彻底愣住了,来之前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严肃的事情。

但这么一想,木扬突然就反应过来今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幕是因为什么、沉寂两三年的贺雨和章桉呈为什么又会突然参加这档综艺了。

是为了撇开贺雨,也是为了靠那些粉丝和广大网友的同情为贺雨博一条出路。

解别汀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波动,他轻而易举地猜出了礼物是什么:“汤南升在你手里?”

木扬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这两人的节奏。

汤南升是解别汀那个同父异母、总想害他的哥哥,怎么会在章桉呈手里?

但这么一想,难怪警方查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汤南升的行踪。

章桉呈将燃尽的烟头丢进烟灰缸里:“说起来,官方查到章家还要拜你们所赐。”

汤南升满心都是对解别汀的憎恨,已经到达了着魔的地步,满心想的都是要怎么让解别汀和自己一样痛苦。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煎熬地等待死亡。

木扬的出现给了他机会,他发现连亲生母亲去世都没多伤心的解别汀,好像格外在意木扬这个新婚先生。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找到之前那个刀疤男,策划了游轮绑架事件。

最好是能直接弄死木扬,弄不死也没关系,让他们活得心惊胆战就好,后面还可以有很多策划事故的机会……

“刀疤男是个通缉犯,被汤南升骗着吸了毒,误以为自己得了绝症,才会被蛊惑上了你们那艘游轮。”

汤南升也算是个小毒贩子,靠贩卖毒品为生,他身边很多工友都被他带着染上了毒瘾。

章桉呈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有种尘埃落定的寂静:“虽然他跟我们根本没什么关系,但还是被警方一层层找到了突破口。”

木扬抿了下唇,不管面前的这个人看着有多正常,但只要涉毒,都会让他升起本能地抵抗心理:“警察都要抓你们了,也迟早会抓到汤南升的。”

“疯狗在死之前会做什么事谁能说得准?”章桉呈垂眸,“不用那么紧张,只要帮我在每一年她生日的时候,寄一份礼物就好,礼物都是一些手工木制品。”

“每一年都寄?”

那岂不是要寄几十年?

“嗯,到她和别人在一起后,就不用寄了……应该不会太久。”

章桉呈站起身,走到栏杆边撑着身体看向远方:“我也不是一定要找你们,不过是顺便想送个人情……这几年因为我家,阿雨一直没什么朋友,答不答应都随你。”

解别汀问了个不太相干的问题:“汤南升进入警方视野应该没过多久,警方就查到了你们顶上,没有内部人举报?”

章桉呈并不意外他会猜到:“是我。”

他不仅向警方匿名透露了线索,还没让家里人察觉,等到相关部门找上门来,他们想跑都来不及了,已经被限制出镜。

倒不是为了什么多伟大的理由……

而是因为他的父亲把主意打到了贺雨头上,想给她注射毒品,以控制自己越来越不受管教的儿子。

也是累了。

木扬迟疑地问:“所以之前传出来的那些贺老师被软禁、家暴的传闻也是你传出来的吗?”

章桉呈:“嗯,半真半假。”

三人很快分离。

木扬和解别汀还是应了这件事,解别汀只想确定章桉呈是不是举报人。

他是,那这个帮忙的请求就可应下。

也没太多需要做的事,不过是每年给一个未亡人送去一份死者的祝愿罢了,而他们和警方都可以得到更多的便捷与线索。

至于章桉呈,他的结局必然是不得善终,涉毒无论如何都不可原谅,不论有多少理由与借口。

回去的路上,木扬走在解别汀身后,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章桉呈计划好了一切,包括自己被抓、入狱甚至是死刑。

而贺雨会被尽可能撇得干净,被丈夫家暴、被婆家迫害这些半真半假的传闻会让她得到多数网友的同情,不至于被章桉呈牵连受到数不清的辱骂与诅咒。

木扬低头踩着解别汀的影子走路,然后突然嘟囔着说:“你粉丝说,小黄鸭情侣拖鞋都卖脱销了,品牌方都没给我们广告费……”

“……没多少钱。”

“那也是钱,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木扬攥住解别汀手指,继续踩他的影子,“我得赚钱养家,养你和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