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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傅生无言以对:“……因为我不好意思。”

须瓷抿唇:“可是我之前说别看的时候,你不仅不理我,还顶……”

傅生捂住了须瓷的嘴,小崽子嘴上真没一点把门的,就算是脸红也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而且那是情/趣,和现在能一样吗?

傅生身体虚,可兄弟不虚,被须瓷这一通说得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之前的场景。

小崽子被弄的中途想小解,傅生便小孩把尿似的把他抱去了卫生间,看着他方便。

须瓷说他看着方便不起来,傅生便换种手段强行让他洒了水。

“乖,那不一样,你先松手。”

“……”须瓷不情不愿地松了手,“那我可以帮你刷牙吗?”

傅生无奈:“可以。”

帮人刷牙是项技术活,之前傅生倒是帮须瓷刷过几次。

但须瓷显然没什么经验,横冲直撞地捣得傅生牙龈疼。

傅生能看出须瓷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他坐在马桶盖上,无可奈何地把人圈进怀里,有些含糊地说:“宝贝,要出血了。”

须瓷被这一声宝贝喊得麻了半边身体,他犹犹豫豫道:“那我再轻一点。”

一个牙磨磨蹭蹭地刷了半个小时才好,傅生觉得自己的牙这辈子都没这么干净过,都刷麻了。

但须瓷显然很喜欢这种亲昵的互动,他便只好纵着。

谁让他昏迷了六天呢,把小孩吓得不轻。

白棠生和叶清竹来的时候,傅生正托着须瓷的后颈跟他玩喂水的游戏,两人还没分开就听到了白棠生的声音:“哟,挺有精力啊?”

“……”

须瓷耳根红了彻底,扑进傅生怀里把脑袋埋了起来,都不敢回头。

傅生倒是很淡定,看向白棠生问候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白棠生看了眼须瓷,笑说,“我们被绑架的什么事都没有,你一个没被绑架的倒是住进了ICU。”

傅生也笑了笑:“这不是没事?”

叶清竹走到床边放下水果和花:“你现在是没事,可有人是差点被你吓得有事。”

有人说的是谁显而易见,叶清竹永远记得被警察救下连笔录都不愿意做就眼红着要去医院的须瓷,最后还是徐洲给他放了行,让他有了在手术室外守着傅生的机会。

“你醒了还没吃东西吧?”叶清竹对须瓷埋在傅生怀里的背影笑笑,“我们也还没吃,你要不要跟白老师一起出去买点吃的?我们不知道傅导喜欢吃什么。”

须瓷咬了下唇,明显不想离开傅生,但还是抬起了头,像是傅生过去哄自己一样地说:“我很快就回来哦,你不要乱跑。”

傅生被可爱到了,他揉揉须瓷后颈:“去吧,别乱走,跟紧白老师,注意安全。”

须瓷走得这么干脆有些出乎叶清竹的意料,白棠生倒是毫不意外,带着须瓷走出病房。

而傅生则平静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眸色微动。

病房外的走廊上。

“这是秘密。”

“……嗯。”

“除了我们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嗯。”

骆其风死了,或死于意外,或死于报应。

须瓷自己都不记得当时具体的情形了,他的情绪确实失了控,但他也为傅生保留了一丝清明。

他没有受到蛊惑插入那把刀,没有让骆其安毁了自己和傅生的后半辈子。

他还想要活着,想要干净地,回到有傅生的世界里。

——

病房里,叶清竹轻叹着给傅生倒了杯水:“须瓷不让人省心,你也是,一出事就来大的。”

“换作你也一样。”

“……我明白。”

叶清竹沉默了会儿:“我已经杀青了。”

“……什么时候走?”

“明天。”叶清竹自己也喝了口水,“不打算郑重退圈了,微博说一声就好。”

“……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清楚难有下次再见的机会。

叶清竹无奈笑笑:“搞得这么伤感做什么?”

她看向窗外:“这几天,须瓷一次都没哭过,挺坚强的。”

但手术室还没打开之前,须瓷脆弱得不堪一击,他通红着眼眶紧紧盯着手术室门一动不动,像是一个等待阎王审判命运的小鬼。

傅生但凡出了事,须瓷也就崩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这几天特别想裴若。”

“这十一年里我梦到裴若的次数都没这几天来得多。”

傅生:“……”

叶清竹垂下眼眸:“你们好好的,别凶他,能看得出来,他真的有在努力。”

“……我们会的。”

叶清竹问:“你从ICU出来那天,各项数据都很稳定,但就是不醒,你知道须瓷跟我说什么吗?”

傅生指尖微动:“……什么?”

那天的须瓷呆愣地看着病床上迟迟不肯醒来的傅生,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问身边的叶清竹:“他是不是厌烦我了,觉得和我在一起太累,所以才这么久都不愿意醒?”

叶清竹自然给了否定的答案,可那天走之前,她听见须瓷趴在傅生掌心说:“你醒醒好不好,你醒过来,只要别不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我有乖乖吃药。”

“我可以去看医生。”

“我也可以去医院,但你可不可以每个月多来看我几次?”

傅生眼睫微颤,觉得自己怕不是得了心脏病。

要不然心口怎么会这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