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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的男音缠绕在沈卿耳侧。

两个人?几乎相?拥的姿势, 温度升高,沈卿鼻尖抵着季言礼胸前的衬衣布料,沁出虚薄的汗。

几秒后, 沈卿微微眨了?下眼睛, 不自在地动了?动,还是从季言礼怀里撤了出来。

怀抱里?蓦然一空, 季言礼原先搭在沈卿后腰的手还悬在半空。

晚上的酒局季言礼确实?喝了?不少,反应有些迟缓,他抬眸看了?眼身前垂着头的人?,右手很缓慢地垂落下来。

季言礼单手撑在身侧的梳妆台上, 静默地看了?沈卿两秒。

两人?中间隔了?半米多的距离, 没有他挡在身前,从后倾泄而?来的月光垂落在身前女孩儿的身上。

她穿了?月白色的长袖睡衣, 绸制的, 怪不得刚才抱起来时,觉得贴着她腰的手臂凉凉的。

缠在季言礼手腕的领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季言礼垂眸看了?眼, 撑着桌子弯身,食指勾着那条领带把它从地上捡起来, 嗓音微哑,问沈卿:“晚上吃饭了?吗?”

季言礼弯腰捡东西时,没站太稳, 身体晃了?下。

沈卿下意识伸手想?要扶他, 然而?手刚动了?动, 又交握着收了?回来。

这趟出行的目的只是为了?拿到文件离婚。

实?在没必要把两人?的距离再无端拉近。

季言礼拎着那条领带再站起来时, 沈卿已经?恢复了?先前垂手站在一侧的姿势。

所以季言礼其实?没看到, 她想?要扶自己。

“是不是问你?话呢,”季言礼靠回身后的台子, 盯着沈卿木楞的样子笑了?声,伸手轻拨了?一下她的头,语调懒散的,“吃饭了?吗?”

沈卿抬眸看他,抿抿唇,如实?回答:“没有。”

季言礼侧身,胯骨的位置抵在身后的梳妆台上。

两人?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季言礼垂眸望着她,神情温和,眼神里?有让人?捉摸不清的淡淡笑意。

“让酒店送点东西来?”他温声问。

沈卿抬眸看了?他一眼,接着眼睛垂下,看了?看自己的鞋尖,一手无意识地抚在肚子上。

经?季言礼这么一提醒,沈卿还真的有些饿了?。

她肠胃不好,还是要吃点东西填一填才行。

沈卿把掉在地毯上的打火机捡起来,塞进季言礼手里?,推着他的胳膊让他回房间:“你?去睡吧,我自己打电话要一点。”

季言礼低头看了?眼沈卿塞在自己手里?的打火机,放在身后的梳妆台上,直起身体,转了?身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多要一点。”

“我晚上没怎么吃,”季言礼说,“一起。”

二十分钟后,套房的门铃被按响。

穿了?苏黎世当地衣服的服务生推着银色的推车进来,把车上的东西放在距离客厅几米远的餐桌上。

用风干牛肉煮透的奶油汤和大麦粥。

凌晨一点多。

想?填肚子,也只能吃点这些易消化的。

纯白色的长方形餐桌,每面都有一个软椅。

沈卿走?过去,抽了?季言礼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季言礼用手边的玻璃碗从彩色的陶瓷盅里?盛了?一碗大麦粥,银质的长柄勺子放在碗里?,他正垂头看右手旁的手机。

屏幕亮了?又暗,沈卿猜是段浩发来的消息。

沈卿盯着那处看了?两眼,垂了?眼睛,喝自己碗里?的粥。

用燕麦和大麦,再加调味料、玉米煮成的大麦粥,弥漫着很纯粹的谷物的香气。

沈卿喝了?两口,把手里?端着的碗放下。

“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下周末回去。”季言礼把手机按灭,推到一旁。

沈卿仔细算了?下日子,今天是周四,下周末的话就是八天。

也不算久。

沈卿侧头看了?眼窗外。

透过落地玻璃窗看苏黎世,河的两面挤挨着高高低低的建筑,亮了?暖黄色的等,星星点点。

沈卿是真的饿了?,一碗喝完,配着烤制的土豆条又盛了?一些。

但相?比沈卿,季言礼明显吃得少很多。

碗里?的粥只动了?两口,刚盛的时候是多少,现在还是多少。

沈卿盯着季言礼搭在勺子上的手:“我们明天去采尔马特的话,你?在苏黎世的工作怎么办?”

“没什么工作,”季言礼把手上的勺子放开,用纸巾按了?唇角,往后靠了?靠,“只有今天这一个酒局。”

沈卿抬头看他,季言礼解释:“该过年了?,想?带宛若来玩几天。”

沈卿略微思?考,点点头表示了?解。

房间里?很静,两人?吃饭也都没发出来什么声音。

偶尔一声震动,来自季言礼放在餐桌上的手机。

约莫过了?有十几分钟,沈卿推开碗,从桌边站起来:“我吃好了?。”

季言礼还在看手机,闻声点了?下头。

沈卿目光在他身上落了?落,没再多留,把用过的刀叉放进碗里?,转身回了?卧房。

斜后方的卧室门落锁没几秒,季言礼手上的手机也放了?下来。

这家酒店的装修整体色调用的米白色,餐桌边的座椅宽敞,靠背用的真皮,有很软的头枕。

季言礼往后仰靠在椅子里?,盯着斜前方吊顶中央的水晶灯。

四下无人?,静得出奇,季言礼这么靠了?许久,才撑着身体站起来,往右侧自己的那间房走?去。

-

瑞士有一趟著名的冰河列车,时速仅三十多公里?,是全世界最慢的景观列车之一,而?采尔马特就是这趟列车的起止点。

从最东端的圣莫里?茨出发到列车最西边的站点采尔马特,全长三百多公里?,要走?八个小时。

听起来时间很长,但绝对?不可能让人?无聊到睡着。

一路雪地、冰川,山林、峡谷,从一侧雪山的隧道钻出,再往另一端的山脉隧道驶进。

在这冰天雪地里?,行驶在数百米高的桥上,仿佛穿梭在空中的深红色列车,隔着玻璃看窗外漫天的雪花,像是真的置身于?一片童话雪国。

这趟列车的票要提前很久预定,定好后,到乘车那站的窗口取带有自己名字的信封就好。

沈卿拉着季宛若站在站台上,等着段浩去服务台帮他们取票。

季言礼貌似很忙,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一路上接了?好几个电话,现在还在几米远外听那端的人?汇报工作情况。

瑞士国家小,人?口也少,即使是人?流量已经?算大的车站,也不像国内那样人?来人?往的拥挤。

零零散散的行人?,偶尔路过对?视,还会友好地打个招呼。

直到段浩拿着信封过来,季言礼的电话还没有打完。

沈卿接过段浩手里?的票,看了?眼站在几米外木凳旁的人?,轻皱了?眉,问段浩:“他这么忙,我们去玩可以吗?”

去采尔马特那样风景好,但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绝对?不可能是去谈工作的。

段浩一愣,顺口道:“老板没跟您说最近两天的工作都推了?吗?”

“什么?”沈卿下意识反问。

身后有行人?路过,段浩把身旁的行李箱提到沈卿和季宛若站着的台子上,解释道:“要过年了?,本来是有些忙,但老板推了?些工作,说要来度假。”

段浩侧头往季言礼的方向看了?看,跟沈卿道:“今早是临时有个议案需要老板通过,这会儿说完决定了?,这几天老板都不会这么忙了?。”

“真的吗真的吗?”季宛若眨着眼睛,兴奋地向段浩求答案,“舅舅这几天都可以陪我玩了?吗?!!”

沈卿看到季宛若高兴的样子笑了?笑,继而?又想?到昨天晚上季言礼说想?带季宛若来玩两天的话。

大概是真的很宠这个小侄女。

沈卿抬手揉揉小丫头的发顶,哄人?的语气:“你?小舅舅最疼你?了?。”

季宛若穿着雪白色的羽绒服,头发被扎成了?两个小丸子,一左一右地缀在头顶,顶着张粉妆玉琢的脸笑嘻嘻地看沈卿,清脆的声音:“小舅舅也疼小舅妈!”

沈卿被季宛若逗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临上车前十几分钟,季言礼终于?挂断电话从斜前方走?了?过来。

“票取过了??”季言礼把手机装进口袋,从沈卿手里?拿过信封,拆开看了?眼。

沈卿压下被风吹起的大衣前襟,拉着季宛若的手把小姑娘拽得更?紧了?些。

季言礼身上的黑色大衣,和沈卿身上这件白色的乍一看像是故意穿的一套。

两人?一黑一白,男人?高大挺拔,女人?则纤瘦高挑,再带着个拉着两人?的手在一旁蹦蹦跳跳的季宛若,仿若是一家三口。

身旁路过一对?推着婴儿车的华人?夫妻,两人?身侧跟着的小男孩儿看起来比季宛若小一点,五六岁的样子。

男孩儿应该是从小在国外长大,性格外放开朗。

看到季宛若,小跑过来,想?拉她的手,嘴里?喊着“漂亮姐姐”。

季宛若没搞清楚情况,冷不丁被碰了?下手吓一跳,抱着沈卿的腿往她怀里?躲。

那对?华人?夫妻中的女人?赶忙喊自己儿子回去,拉过小男孩儿到自己身边时,跟沈卿和季言礼道歉,同?时还发自内心地夸赞了?一句:“小姑娘好看,妈妈也这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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