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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厅还有两个熟人,是来跟他们谈项目的。

江晚听到这话,不禁抬头问:“裴行初和你?”

因为惊讶,她没用常日里的称谓,直接称呼了裴行初的名字。

窦亭樾听到后,微微抬了下眉。

眼睛里的少许讶然并未掩饰。

从江晚嘴里听到裴行初的名字,是件很神奇的事。

窦亭樾点头,打趣:“反正如果真的结了婚,就是一家人,提前建立点合作,互利共赢不是很好?”

江晚听后,手搭上桌面,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一旁的杯子,没答话。

最近两周多,裴行初做的所有事情都在向她表明,如果她决意不退这个婚,那他也会像自己说的那样,退回去,和她算了。

江晚手指触在杯沿,胡乱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窦亭樾的话。

窦亭樾走之前再次交代她和宋芙,如果有需要的除了应侍外还可以找他的助理。

宋芙视线从已经走远的窦亭樾身上收回,转头看到江晚还在发呆。

角落的沙发距离厅中间有点远,光线不算明晰。

她抬手晃了晃很明显还在失神的人。

“阿晚?”

几秒后,江晚手从杯子上收回来,缓慢地偏过头,看向她。

先前在衣帽间那次,裴行初和江晚最后说的话并没有避着宋芙,所以她听了个大概。

此时她把江晚手上的杯子移开,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然你往前走走,跟裴行初试试?”

“林阿姨她们对你那么好,不见得不会同意。”宋芙说。

江晚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半年多前会给裴行初发那条消息,是因为听到一些对话。

当时她距离远,又隔了层门板,虽然没有逐字逐句的听清,但大概意思是听懂了的。

她不想冒这个险。

裴友山和林芝华不会接受的。

但当时下定决心要跟裴行初断干净的想法,现在好像有了些动摇。

在被安排好的位置坐了有半个多小时,谈完事情的窦亭樾和裴行初回来了,跟着的还有一起来玩儿的周扬。

周扬手里拿了两瓶利口酒,牌子很小众,产自北非。

国内能见到这种酒的机会很少。

但江晚认得。

因为那晚在摩洛哥喝的就是这个。

周扬走在窦亭樾和裴行初的前面,先一步落座。

他从一旁应侍手里的托盘里拿了杯子和开瓶器。

扬声笑:“你不知道我刚跟在旁厅听他们谈生意,对面医疗公司那个女老板肯定对你哥有意思。”

周扬给倒了一半酒的杯子推到江晚和宋芙面前,接着又抽了另三个杯子,倒满,加了冰块。

其中两杯分别给窦亭樾和裴行初,另外还有一杯留给了自己。

裴行初挨着窦亭樾,坐在江晚对面。

正经酒会,过来时他身上穿的是大衣和西服,进来不久外套就被脱掉,现在身上只有一件墨蓝色的衬衫。

和暗色的光线融在一起,冷漠又遥远。

“跟南漪的相亲黄了,找个医疗公司的千金也不错,”周扬笑嘻嘻的,再次问一旁的江晚,“你说呢,阿晚。”

江晚摸上杯子,拿起来,抿了口酒:“......挺好的。”

周扬一听江晚这回答,登时笑了,把矛头再次转向裴行初:“阿晚都说好,你考虑考虑?”

被点到的人也拿起了杯子,他语调没像平常那样疏懒,像是认真想过:“考虑了。”

周扬听到他这话的语气:“真看上了?”

“稀奇。”周扬说。

“总要结婚的,”男人语声淡淡,“阿晚都要结了。”

江晚再次偏头,拿起杯子,微甜的酒液顺着喉管流下去。

热热的,刺激着喉咙。

没多久南漪和她那已复婚的前夫也来了。

一桌几个人,除了话最多的周扬外就是南漪。

江晚说得很少,只有偶尔谁把话题转到她身上,她才会应两句。

聊着聊着,南漪又把话题绕到江晚和窦亭樾的婚事上。

“到底要什么时候办,有点想吃喜酒。”

窦亭樾淡笑不语。

接这话的是裴行初。

“家里的意思如果定下来的话最好两年内。”

林芝华是说过这话,觉得拖久了对江晚不好。

南漪听了挺乐呵:“那不行,两年也太久了,我觉得最好再早点。”

话赶话,竟然真的顺着聊起了婚期。

最先接南漪话的那个男人,一改往日冷漠,寥寥几句也在参与交流,转述着林芝华和裴友山的意思。

他语调如常,事不关己的样子。

但江晚知道,他每一句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江晚杯子空了,去摸酒瓶,周扬惊讶,感叹江晚酒量还挺好的。

聊了许久,裴行初和窦亭樾各自起身,被人邀走,南漪因为另见到朋友,也拉了自己老公前去叙旧。

桌上傻子周扬还在拉着宋芙聊什么手办,宋芙一面应着,一面注意着一旁的江晚。

“阿晚?”她拉住江晚的手,“度数虽然不高,但也少喝点。”

江晚摇摇头,看了眼也已经喝兴奋的周扬,拿起剩下半瓶和自己的杯子,站起来,指了下不远处的露台。

“太热了......我去外面坐坐。”

江晚脑子有点沉,她知道自己貌似也喝得有点多。

但心里难受,手上的酒一点都不想放下。

她知道裴行初在逼自己。

他把事情剖开了摊明白了给她看。

想让她再往前走走。

推开露台的门,外面风掠到眼前。

江晚身上裹了羊绒大衣。

不冷,只有耳朵冻得有点痒。

她找到露台上的藤椅坐下,酒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吸着鼻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又想到刚在桌上谈论那个医疗公司老板时,裴行初的神情。

他好像没什么表情,但很认真地让她感觉到,如果她结了这个婚,他是真的会和她一样,谈婚论嫁,找别的人。

江晚低头,手握在冰凉的酒瓶,内心再次反复挣扎摩擦。

她不知道自己在阳台上坐了多久,只知道酒瓶见底时,斜前方的玻璃门响了下。

推门进来的人穿着墨蓝色的衬衣。

他在她桌前站定,离得有一米的距离。

江晚抬头,缓慢地视线聚焦,望向他。

“宋芙说你喝多了。”他声音响起来,依旧是这么多天来,熟悉的平整语调。

没有任何起伏,不带什么情绪。

江晚没出息地鼻子一酸。

她知道自己反反复复的,特别没意思,但现在也是真的难受。

“喊窦亭樾带你回去?”裴行初又看着她问。

他问完见江晚没什么反应,还是维持这个姿势看着他。

片刻后,女孩儿垂头,枕着一条胳膊趴在了桌子上。

发丝软趴趴的,散落在木色的桌面。

裴行初嗓子咽了咽。

是失望的。

他以为这么刺激下,江晚总会说点什么,譬如挽留,或者示弱。

其实早在不清不楚和她搅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了很多。

父母那边他可以解决,退婚的事情他也能善后。

他很早之前就开始处理江家剩下的产业。

他希望能慢慢剥离林芝华两个对江晚的感情,让她以江家人的身份回去继承家业。

等她回了江家,长此以往,那些先前所担心的舆论也都不会那样铺天盖地的发生。

可是他想的再多都没有用。

只要她不愿意,这些都没有用。

裴行初想,或许江晚是喜欢他的,但喜欢的程度还远没有达到能接受失去爱她的“父母”,能背负一些不堪入耳的舆论。

她瞻前顾后,有所保留。

他望着远处院子里的刺槐,终是不想在她喝了酒的这个时候逼她做什么选择。

“让窦亭樾送你回去。”

说完他转身,往来时露台门的方向去。

然身形刚动了下,垂在一侧的手突然被牵住。

不到二十度的利口酒,即使江晚喝的有将近一瓶,但还不到醉的程度。

江晚知道,裴行初也知道。

女孩儿纤细的手指拉住他。

压抑的声音有轻微的哽咽。

她吸了下鼻子,喊他:“哥哥。”

“我错了,哥哥。”她有点委屈地说。

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发个红包!

看到有人问订婚的事情。

预告一下:退不掉,会订婚,会发疯(就喜欢这种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