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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挑选好的苗子,暗中送去平王府受训,出师后送回行宫。

两边暗中往来密切。

平王多年暗中协助行宫,废太子对这位‘好意帮扶’的皇叔心怀感激,他自己因为那张‘与君共天下’的密信被缉捕下狱后,也只攀咬代王一个,从头到尾只字不提平王。

如今却因为死士毒药方式雷同的事,意外泄露出了勾连。

平王府,行宫,赵学士,三边供证,人证物证俱全,平王隐藏多年的勃勃野心,终于显露在光天化日下。

这天,洛信原把大宗正召来紫宸殿,多份口供摆放在桌案上,给大宗正一一看过,叹息,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朕的这些皇叔,哥哥,从前在郗贼手里都安安分分的,如今却联手欺负朕年轻,一个接一个地扑腾,明里暗里,多少招数。大宗正,皇叔祖,你老人家看看,朕要如何处置这些皇室宗亲。”

大宗正气得脸红脖子粗,颤巍巍拄着拐杖起身,

“这些混账!既然好好的宗室皇亲不做,偏要做乱臣贼子,陛下按国法处置便是。”

当天下午,大理寺卿求见。

绘声绘色,转述大宗正进大理寺牢狱探望拘押的平王,代王,废太子,如何挨个指着鼻子痛骂这帮不成器的龙子凤孙们,骂足整个时辰才走。

洛信原唇角带笑,愉悦地听完奏禀,等大理寺卿退出去后,把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本往旁边一推,起身,

“勤政整日了,歇一歇。把奏本带着,去西阁。”

————

西阁高处,山风阵阵。

邢以宁把大开的窗户关上半扇,回来对梅望舒道,“虽说夏日天气热,但山风太大,容易引发风热咳嗽,你还是注意些。”

坐回榻边的红木墩,仔细探了一回脉,又查验许久,面色逐渐古怪起来,握笔对着开方子的空白纸张,久久没有落笔。

“怎么了?”梅望舒见他脸色不对,开口问,

“最近都有遵医嘱,注意饮食调养,温补药也每日两顿的吃。哪里又不妥当了?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邢以宁咳了声,“你最近肾水不足,房劳过度,需要节制房事。”

“……”

“不必和我说,”梅望舒把头转去看窗外,“去和那位说去。”

邢以宁撇嘴,“那位我可管不了,我只能劝你。”

他提笔在白纸上开始写温补方子,“留宿西阁才几日,就显出肾水不足的症状来。最近房事有多频繁,每日都有?不止一次?”

邢以宁边写方子边叹气,“你原本身子就不大好,那位又是饿狼的年纪,你怎能由着他胡来,平日多拦着些。最近几日是不是走路时都觉得体虚腿软?这就是肾水不足的症状了。禁十日房事,开个食补方子,以形补形,把身子补起来。”

梅望舒脸对着窗外,仿佛完全没听见。

但邢以宁知道她肯定听见了,自顾自地收拾医箱起身,

“今晚叫御膳房炖羊腰子汤送来西阁,知道你不喜腥膻浓汤,但身子要紧,务必把汤喝完了。”

梅望舒依旧对着窗外,点头应下。

邢以宁走出去几步,突然想起提醒,“羊腰子汤大补,只有你吃,那位不能吃。”

“放心。”梅望舒不回头地道,“最近政事堂事忙,他早上说了,今晚歇在紫宸殿。”

邢以宁放心地走了。

傍晚时分,当值内侍果然送上了热腾腾一小锅的羊腰子汤。

除了以形补形的羊腰子,汤里还加了枸杞,杜仲,生地,洒了胡椒。

夏日傍晚原本就热气,汤水又燥热,梅望舒喝了半碗乳白的汤,勉强吃了几块羊腰子,身上起了一身薄汗,再也食不下。

虽然对不起邢以宁的好意,还是放下筷子,起身沐浴去了。

洛信原就在这时,踩着夕阳斜照踏进西阁门来。

内殿传来沐浴的水声。

洛信原带着愉悦的笑意,示意小桂圆把带过来的一大摞奏本搁在桌上,随驾宫人一律退下,西阁里只剩他自己在殿室外间等着。

临时起意,过来得匆忙,他还没有用晚膳,进来西阁的瞬间便闻到一股诱人的浓香。

循着香味望去,看见黑檀木长案上搁着的乳白色的羊腰子汤。

应该才送上来不久,汤水还温热着。

洛信原人年轻,胃口健旺,对着诱人鲜香食指大动,西阁无人随侍,他索性自己过去盛了碗乳白浓汤,夹起一块羊腰子,放进嘴里。

梅望舒挽着湿漉漉的乌黑长发出来时,一眼惊见洛信原坐在桌边,胃口颇好地端着汤碗,一锅羊腰子汤被他喝得只剩个底。

“……”

见她沐浴出来,洛信原以筷子指了指那汤锅,心情愉悦,

“今天是个好日子。在紫宸殿得了好消息,这道羊腰子汤也炖煮得好。以形补形,寓意不错。以后叫御膳房多做几次。”

梅望舒深深吸气:“……你给我把碗放下。你不能再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