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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时辰,她的马尾巴后面拴满了猎物。

这时日头还没到晌午。

大早上剧烈活动了一畅,洁白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擦拭了几下便抱着空箭壶策马回去复命。

司云靖骑坐在乌云踏雪的马背上,他身量又高,一眼便瞥见了干干净净的箭壶,不紧不慢地问,“一壶箭用完了,射到了多少只猎物?”

池萦之回身数了两遍马尾巴上挂着的数目,回禀道,“一壶二十支箭,臣射到了八只锦鸡,五只兔子。”

“二十箭十三中。”司云靖点点头,这次倒是颇为客观地评了一句,“在京中世家子弟里算是极不错的了。”

池萦之一大早上的被人损了一通,就算现在被夸赞了一句也露不出笑脸来,敷衍说了声谢,视线扫过乌云踏雪的马屁股。

马尾巴后面空空荡荡,马鞍上挂着的箭壶还是满的。

她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在林子里晃悠整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开始行猎呢。

司云靖看在眼里,哂道,“林子里乱窜的都是些小娃娃才感兴趣的玩意儿,难为池小世子扑腾了整个时辰。孤看来看去,勉强入眼的猎物唯有一只而已。”

话头说到这里,如果换个别人,就知道投其所好、大拍马屁的机会来了。

但池萦之实在懒得曲意迎合,凑过去哭着喊着要跟随围猎之类的事,她是不想做的。

于是她只是敷衍的问了句,“不知太子殿下看中的猎物是哪种猛兽?”

“猛兽么……倒也算不上。”

司云靖轻嗤了声,突兀地换了个话题,“方才我独自在林中想了一会儿,京中流言确实不该是由你而起。你呢,”

他用马鞭梢指了指池萦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就算想要传开流言,也不知从何处传起。”

池萦之注意到他头一次在她面前抛去了客套而疏远的称谓,用了‘你’‘我’的称呼。

在跑马场里莫名其妙挨了骂的膈应感觉减少了些,她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殿下说的很对。那八个字确实不是臣说的。”

“不是你说的,那就是宣王。”司云靖思考了一会儿,扯出一个寒凉的笑来。“你放心,我饶不了他。”

池萦之长长地呼了口气,舒坦了。

她入宫谒见的路上没想错,果然没什么好担心的,人家精明着呢。自己只要没做害人的恶事,怕个鬼。

太子做事没那么狗了,她反而开始同情起管不住嘴的罪魁祸首宣王来了。

就在她思考着要不要替倒霉的宣王求个情的时候,司云靖对她招了招手,“过来几步。”

池萦之果然走近了几步,走到了乌云踏雪的脖颈边。

司云靖用马鞭梢敲了敲她被衣袖遮住的手腕,吩咐,“伸手。”

池萦之迷惑地把衣袖往上捋起一截,露出两只嫩生生的手腕来。

她琢磨着司云靖应该是想查看她在林子里狩猎了整个时辰,手伤着了没有,便把手心往上摊开,解释,“用的是极好的软弓,又跟禁军大哥借了个铁扳指,臣的手无事——”

没等她说完,司云靖吩咐左右亲随,“拿绳子来。”

池萦之:???

她站在乌云踏雪的鬃毛旁边,还没反应过来,司云靖已经拿过一截绑猎物的粗绳子,绕着她的手腕牢牢捆了三圈,吩咐亲随,“把他捆马后面去。”

池萦之低头看着自己被捆成粽子的手,震惊了。

才觉得太子做事没那么狗了,这绳子又是他妈怎么回事。

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太子爷刚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勉强入眼的唯一猎物’……该不会是自己吧?

说好的林间打猎呢,猎到最后,怎么猎到大活人身上去了??

这操作也太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