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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并不妙,抬手遮住眼睛,好像就能催眠自己忘掉,忘掉对方是自己的哥哥。

林誉之已经不是那个只知道提前准备好雨衣的男大学生了,他抚摸林格的额头,大拇指顺着她的脸颊,安抚地触碰。林格的异样表现,明明已经动心却没能氤氲出欢迎他的东西。她的表情,呼吸,皮肤,都是已经准备好的表现,却偏偏不到充分接纳的地步。

他没有强迫林格,只是无声叹口气,俯身向下,埋首。

林格说:“哥哥,脏。”

林誉之捏住她手腕,沉沉:“别叫我哥哥,今天我只是你的情人。”

只是她的情人。

林誉之有足够的耐心等她放松,什么兄长什么哥哥,只要能得到她,即使是做她监护人、当她养父都同样可以。只要能长久在一起,无论是什么名声,什么身份。

他已经可以不在乎这些无谓的称谓,可林格还不行,她畏惧。

那就消除她的恐惧。

如蚌含珠,柔软蚌肉中紧紧包裹的名贵珍珠,倘若怕,那便永远不会摘取它;似鸟投林,倘若丛林久旱,不降甘霖,那强硬的鹰隼绝不会强行拨林入山。

只要能消除她的恐惧。

隔壁的声音还在起伏不绝,林格死死捂住嘴巴,不令声音走漏。偏偏林誉之不,他并不说话,只是耐心地吃他的甜品。

过度的压抑呼吸令眼睛代偿,睫毛间氤氲的水汽让林格仰面,看不清天花板,她的呼吸像潮起的大海,不停歇的波浪是将她灵魂抽离的离岸流。手指狠狠地拽住林誉之的头发,如煮熟的海虾弓身,似秋日熟烈的石榴狠狠地磕到牙齿,脚背绷直若即将登台的芭蕾舞者,成千上万的聚光灯齐齐打开、只聚她一身,数不胜数镁光灯疯狂闪耀不停,万千闪光灯,百亿快门声响起,她在顶点定格,继而无力若风筝重重坠入鹅绒被。

林格想不到如这般激烈的歇斯底里爱河发生在何时,她像刚刚跑完一场八百米长跑,脑袋发晕耳朵嗡鸣,千万只蝴蝶翩翩把她包裹,而林誉之,侧躺在她身旁,抬手,赶走她眼前的颠乱狂蜂。

他的脸颊、鼻梁和嘴唇落了一场局部的小雨,有着她熟悉的气味。

林格手中还有他两根头发,是她控制不住,硬生生拽下来的。

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他是否介意了,她现在比在温泉中连续泡了半小时还要虚弱。

林誉之倾身,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叫她名字:“格格。”

林格闷声:“嗯。”

林誉之说:“我有话要问你。”

被枪指着,林格不能睡,她不得不仰脸看兄长,打起精神,以应对他接下来的对话。

他的表情很严肃,就像打算问一个有关地球存亡的问题。

不。

不能这样类比。

就像有关她明日是否还能看到太阳,或者他是否能安然活过今夜……

这样的表情。

林格说:“你说吧。”

林誉之抚摸着她的头发,问:“你和你前男友在一起时,也这么舒服吗?”

林格:“……”

林誉之说:“我和他们比起来,你认为和谁更爽?”

林格说:“这种话完全不像是能从你口中说出的,林誉之。”

林誉之点头:“那我换个委婉的说法,你更喜欢和他们做,还是和我?”

林格说:“你为什么忽然会问这种问题?”

“不为什么,”林誉之说,“你之前不是说,’终于找到不会弄痛你的人’吗?”

他模仿林格的语调,静静凝视她:“这次我也没有弄伤你。”

林格:“……”

“所以,”林誉之说,“不如给我一次机会。”

林格问:“什么机会?”

林誉之说:“做你那见不得光地下情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