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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低头看着鞋面,心道娘娘这果然又是想去霍霍殿下了。

唐灼灼就这样一路到了正院,畅通无阻。

薄雾形成了一道屏障,蒙了眼前数十米外的场景,唐灼灼到书房门口的时候,李德胜正候在外头。

“太……太子妃娘娘安。”他只看了一眼就低了头,险些将手里捧着的文书摔到地上。

这位主子也真是任性,这脸才划了口子第二日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来,没有一丝遮掩,甚至面纱都没蒙一张,还有这脸上画的东西……

难怪殿下被吃得死死的,这位当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唐灼灼轻轻颔首,心情尚还算好,就不知等会那男人是个什么表情。

“殿下还在里头?”她隐约能听到里头说话的声音,听着听着却觉着里边更像是打斗声儿。

李德胜点了点头,面色不太好看,凑近唐灼灼耳边道:“娘娘可要进去瞧瞧?殿下吩咐,如是娘娘来了,无需禀报,自行进去便可。”

唐灼灼思索片刻,料定里头定不是在商讨要事,不然也不能叫她随意进的。

李德胜见她意动,也就退到书房角落一侧,冲着里头低声禀报道:“殿下,娘娘来了。”

里头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多时就传来霍裘微怒的声音:“进来。”

唐灼灼一愣,这男人火气怎么突然这样大了?

才一进去,就见到了跪在地上被五花八绑着的男人,那男人面上全是青黑胡茬,瞧起来格外粗犷不羁,只有那一双眼睛,是唐灼灼觉着熟悉又陌生的。

除此之外,就只有柳韩江是那日将她从熊掌下救下的玄龙卫了,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缓缓抬眸看她,见到她这般妆容,目光陡然如箭一样冷厉,又带着如火般炙热的温度。

唐灼灼不想有这样多的人在场,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想着来逗逗这男人的。

柳韩江早在她来时就后退了几步,目光更是一刻都没落在她脸上,明哲保身为上,殿下的醋意来得与常人不同,他可不想再被殃及池鱼。

至于那玄龙卫,本就是死士出身,再美的女人在他眼中都是一堆红粉骷髅,哪怕是以颜色姝丽名满京城的太子妃。

可地上跪着满头大汗的那个男人,眼里却是极快地闪过一丝痴迷和眷恋,又带着强烈的希望,只是被卸了下巴不好做声,嘴里还在咿咿呀呀地说着些什么。

唐灼灼不动声色退了几步,被霍裘一把扣住纤细的手腕,男人漫不经心把玩着她娇嫩的掌心,问:“仔细瞧瞧,还认得他不?”

这小女人夜里那颗丹药效果极好,一觉睡醒,浑身酸乏尽数消失了不说,内息更见绵长隐约有更上一层楼之势。

既然如此,那么她面上的这道疤……

霍裘目光再次落在她如玉的面颊上,喉结上下滚动几圈,剑目里拖拽出极深浓的火气。

又来变着法子戏弄挑衅自己,真是欠收拾!

亏他还真以为这小女人伤心欲绝,昨日各种露骨情话都讲到了她面前,还不定叫她怎么个得意法儿呢。

唐灼灼狐疑地瞧着那瞧着自己目光格外热切的男人,再次细细看了他的身形,一脸的笑意寡淡至极。

她回头朝着男人笑,“怎么不认得?这可不就是京都的翩翩佳公子王将军?只是这人皮面具做的别致,等会子殿下把它揭了交给妾好生捣鼓一番?”

霍裘配合着沉沉低笑,“一切依太子妃就是。”

王毅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见着的是这么一副堪称琴瑟甚笃的画面,怎么会是这样子呢?明明不该是这样啊?!

唐灼灼什么臭脾气哪有人比他更了解?那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贵女,嚣张跋扈一点也不会收敛,断断不会臣服在太子爷的光辉下学着旁的贵女曲意讨好的。

她的心里,不该只有他一个人吗?

会不会是霍裘……他知道了什么,把当年落水真相告知唐灼灼了?

唐灼灼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缓缓抚上脸颊上的那道伤疤,虽然心里知道不会留疤,可这疼,却是实打实的。

“殿下不是说将王将军好生请过来?怎么如今人这样凄惨了?”

唐灼灼上前几步,眼神如刀刮在王毅的面上,眼里雾霭沉沉,端详片刻道:“这下巴卸得利索,可却不疼。”

她啧啧道,话音才落,旁边站着如同木头一样的玄龙卫突然动了,他速度极快,唐灼灼避得也快。

下一刻,王毅刺破天际的惨叫声与唐灼灼吃吃的笑声交杂在一起,竟是格外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