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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到了赞干比亚。

不知道为什么,褚漾觉得他好像对这个国家并没有什么好感。

想到这里,褚漾又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要去问问爸爸关于她以前的事情。

下完课回寝室,两个室友约着出去玩了没叫上她,原因是不想被当成动物园的猴子盯着看。

刚刚上课的时候如果不是老教授素来严肃,每过几分钟就要维持一下课堂纪律,她耳根子估计早就起茧了。

所幸一下课就撇开所有人先躲回了寝室。

褚漾想,如果再去外语学院找爸爸,那估计整个外语学院的妹子的眼神都要把她捅成骷髅。

那还是去问姐姐吧。

姐姐最近在家休长假,这会儿应该正躺在床上咸鱼。

褚漾说到做到,也不给褚蔚打电话了,直接披上围巾戴上帽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准备出门。

一路上骑着自行车,别人就是想拦她也拦不住她。

中途换了地铁搭乘,换线又转了几趟,才走到姐姐住的地方。

他们明星都喜欢选这种又贵又不实用的大别墅住。

褚漾有姐姐家的备用钥匙,她也没多想,直接用钥匙开了门进去了。

刚走进客厅就听见了不太和谐的声音。

是她姐姐的娇笑声和男人的调侃声。

褚漾脸一红,气沉丹田冲着楼上大喊了一声:“老姐!”

不太和谐的声音戛然而止。

素面朝天的褚蔚披着睡袍匆匆走到楼边,看见她时脸上难得露出羞赧的神色。

“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要问你,”褚漾指了指楼梯尽头,“你交男朋友了啊?”

“额,也不是说男朋友,这个关系还是挺复杂的,”褚蔚边系着腰边的系带边心虚的解释,“你还小,不懂,男女之间不是只有男女朋友这么一种关系的。”

“那上过床是什么关系?说说看。”

楼梯尽头褚漾看不见的地方忽然走出来一个穿着同框睡袍的男人。

她踮着脚去看,发现那张脸有些熟悉。

等男人转过头看向楼下的她,褚漾有些愣住了。

这张脸真是太熟悉了。

褚蔚正想打哈哈敷衍过去,倒是楼上的男人先看到了楼下的褚漾,忽然笑了笑:“徐太太?好久不见。”

褚漾想起来了。

是几个月前她去会所找徐南烨,当时跟徐南烨站在一起喝酒的男人。

后来听徐南烨说,那次局就是他们组的。

褚蔚有些懵:“你认识我妹妹?”

“见过而已,我认识她丈夫。”

褚蔚恍然大悟:“徐南烨啊,也是,你们顾家跟徐家有来往来着,”说完她下楼走到褚漾面前,语气有些责怪,“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我知道你在家,就没提前说,”褚漾有些不好意思,“我哪知道你屋子里还藏了个男人啊。”

褚蔚翻了个白眼:“你姐我也老大不小了,藏男人这种事很奇怪吗?”

被藏的男人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话不太满意。

褚蔚挥手赶人:“我跟我妹妹说会儿话,你先上楼吧。”

高寺桉扬唇:“姐妹私房话?我不能听吗?”

“额,也不是,”褚漾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男人,只好叫了个比较亲近的称呼,“姐夫你就留在这里吧,不用麻烦了。”

褚蔚睁大眼:“什么姐夫,乱叫什么呢!你姐我还未婚呢。”

高寺桉笑眯眯的应了这个称呼。

褚蔚不自在的咳了咳,转脸问她:“要问什么?说吧。”

褚漾也不纠结,直接问了出口:“姐,我小时候是不是去过赞干比亚?”

刚刚还满脸无谓的褚蔚忽然微微变了脸色,她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扣紧了褚漾的肩膀:“你记起来了?”

褚漾肩膀被她抓的有些疼,下意识挣扎着:“记起什么?”

褚蔚的眼神又变得有些不确定。

她仔细打量着褚漾的表情,发现她完全处在茫然阶段,不禁又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忽然问我这个?”

褚漾也不好直说是徐南烨那天喝醉了酒告诉她的,只好含含糊糊的敷衍:“就是想问问而已。”

褚蔚狐疑的看着她:“你到底想起来没有?”

褚漾知道如果她不说想起来了,褚蔚恐怕不会告诉她的。

她撒了谎,犹豫的点了点头:“其实也想起来了一点点。”

“真的吗?”

“真的,”褚漾用自己仅有的从徐南烨嘴中得知的消息骗她,“十几岁的时候,我去过,对吗?”

褚蔚蹙紧了眉,喃喃道:“那看来是真的慢慢记起来了,原来真的不用吃药治疗,时间久了自然就想起来了。”

褚漾心虚的垂下眼,没有说话。

她正等着姐姐的下一句,却没想到姐姐忽然有些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

“漾漾,对不起,”褚蔚咬着唇,明艳的脸上满是歉疚,“我那时候真的不应该带你去的。”

“是你带我去的赞干比亚?”褚漾皱眉,似乎在自言自语:“原来我真的去过那儿?”

“当时我接了部文艺片,背景就在赞干比亚,那时候我需要作品来转型,明知道那边不安全但还是跟着剧组去了,剧组当时也跟我强调,他们只在边境口岸拍摄,而且那边还有维和部队,让我一万个放心。那时候你因为暑假爸妈说好了带你出国玩但因为有工作临时没去成,你非要我带你一起去,我拗不过你,只好瞒着爸妈帮你跟学校请了假,带你一起去了赞干比亚。”

褚蔚说到这里,脸色不禁有些发白,似乎对当时的情景还有些心有余悸。

她颤着手抚上褚漾的后脑勺,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

“你这里,还有道疤,我们当时找到你的时候,你满脸都是血,就那么倒在废墟中,一点意识都没有。”

褚漾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真的有条蜿蜒凸起的疤痕,但她却一点也没有印象了,之后再摸到这里,父母也只跟她说那是胎记的疤痕。

“你当时躲在一间民屋里,炮火擦过屋顶,整座瓦盖都塌了下来。”

“听说,你是为了救人。”

“你把那个人,紧紧地护在了自己怀里,所以才被砸成了那样。”

“当时太乱了,维和队催我们赶紧离开,受伤的人太多,我紧紧抱着你,想等你醒了以后再慢慢说给我听。”

“但你醒来以后,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们想,你一定是太怕了,所以才选择忘记,就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