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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希却不疑有他,她很无所谓道:“他也想来!”

梁笛下意识去看谢承,发现兰希说完后,谢承并没有反驳。

难道是真的想参加?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据梁笛了解,谢承还是单身,或许也是想找对象了?毕竟这次联谊据说对参加者是进行过筛选的。

这么一想,一切就都合理了,梁笛收拾了下表情,赶紧把谢承兰希迎进了包厢,并为他们一一做了引荐。

好在今天联谊人很多,因此聚会的气氛并没有骤然冷场,尤其是兰希的加入,反倒让聚会更热闹了起来,她长得太好看,好几个男士都对她非常热情,变着法子和她找共同话题。

人都是以貌取人的物种,兰希这种完全不输明星的长相,自然受异性追捧。

不过他们深入聊一聊就知道了,漂亮归漂亮,但兰希的脑回路异于常人,也不是正常人能消受的。

谢承坐在一边,对场内那些男士们围着兰希转的情况简直嗤之以鼻。

兰希有什么好的?自己对她够可以了,可如今,她就这么抛下身体状态怪异的自己不管,自顾自吃喝玩乐,和男人们谈笑风生了!这种小白眼狼!

谢承自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然而他的脚却是不受控制。

兰希往哪里走,他刚坐下喝了口茶,就不自觉立刻站起来跟着她走起来。

“你的名字可真好听,让我想到蕙质兰心……”

“对了,平时工作忙吗?要不忙的话,晚上可以多出来聚聚,最近还有不错的电影上映,我请你去看……”

……

谢承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爱情保安,因为无法离开兰希一米远,他不得不近距离听着这些献殷勤的一幕幕。

只是他嫌人家肉麻,人家也嫌他碍眼。

“这位先生,您是这位小姐的男伴吗?不介意我和她聊吧?”

提问的是一位看起来清爽的青年。

谢承喝了口茶,看起来心平气和:“不是。”他朝对方笑了下,“不介意。”

对方笑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句客套话,就听谢承继续一脸生无可恋道——

“但你最好不要。”

对方果然不解起来:“为什么?”

那种控制不住自己说真话的感觉又来了。

谢承盯着对方,面无表情道:“因为我的心情已经很差了。”

对方愣了愣,眼神在谢承和兰希之间来回逡巡,片刻后,终于像是从两人的各自复杂古怪的表情里找到了端倪和答案。

“……你们是情侣吵架吧?真无语,情侣吵架就不要过来联谊了!”

谢承硬着头皮,顶着对方谴责的目光,目送对方转身离开。

然而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新来的是个肌肉型男,他自来熟地拍了下谢承的肩:“哥,那是你妹妹吧?我看你一直盯着呢,是怕你妹遇到不靠谱的男人吧?”

对方自来熟地看向谢承,笃定道:“不过哥,你的眼光是对的,刚才那小弱鸡肯定不行,那身板,万一在外面遇上危险,怎么保护你妹妹呢是吧?我远远看着你刚把他给赶走了,说明你这人特有眼光,不过我就不一样,有我在,你放一百个心,你看我和你妹妹合适不?”

谢承很希望没有人来找他搭话问他奇怪的问题,他想保持安静,但显然没有人尊重他内心的想法。

他很想憋住,但是嘴巴又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说出了冷酷的回答——

“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呢?!你看我们是最萌体型差啊!你妹妹要在我身边,那是绝对的安全!你看要不你帮我助个攻?”

谢承这次不再试图撒谎了,他放弃了挣扎,任由真话大杀四方——

“她在你身边,她当然是挺安全的,但你不安全。”

“她需要的也不是最萌体型差,她需要的是最萌智商差。”

“……”

“总之就是不行,不适合,我不同意,我不仅不会帮你,我还打算从中作梗……”

肌肉男虽然是来联谊的,但对兰希也只是本着搭讪试试看的想法,因此很快就选择了撤退,最终他甩下一句“神经病,真晦气”,也没再纠缠,调转脑袋找别的女性攀谈去了。

……

没事,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谢承努力安慰着自己,然而两个男人走了,还有别的男人前赴后继。

这一次,是个看起来颇为热情难缠的男人,他拉着兰希聊了一阵后,就朝谢承看了过来——

“这位先生,你是有什么也想和兰希说吗?”他朝谢承挑了挑眉,像好斗的泰迪犬,动作间故意自然而然地露出了自己腕上的手表,是个劳力士,“时间还很充足,如果你也很想加入我们聊天,可以一起来啊。”

谢承冷冷道:“我没有想要加入你们。”

“但我看兰希走到哪里,你也立刻走到哪里,所以想着你是不是对我们的聊天话题很有兴趣?”

“没有,你们聊。”这爱情保安谢承确实也不想做。

谢承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兰希看到他冷冷的扫了自己一眼,喝了口茶,站起身,往一边走去,只是刚走到一米远外,他又自动转身往兰希身边走回去。

在男人和兰希的目光中,谢承板着脸,试图为自己挽回尊严:“哦,还是这个位置风水好。”

他说完,几乎是立刻拿起了茶杯往嘴里灌,可一杯茶结束,他还是忍不住继续道:“其实也不是这个位置风水多好,但是这个位置能听到你们在讲什么。”

“……”

谢承很想捂住嘴,但捂住嘴会让他显得更奇怪,于是索性硬着头皮,承受着四周讶异的目光。

人一旦做出尴尬的事,如果表露出自己也意识到尴尬后,那场面才会一度尴尬到无可救药,不如强硬地彰显自然,撑着面子,以至于大家都在茫然震惊后也因为从众心理,而强行自然,最终硬着头皮撑过这个尴尬点。

果然,因为谢承的处变不惊,那男人在愣了愣后,也笑了起来:“你这人还挺幽默。”

这男人说着,又非常自然地拉开了西装下摆,露出了爱马仕大大logo的皮带:“当然,大家都是朋友,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聊天,就是不知道哪些话题你能聊,哪些不行。”

对方阴阳怪气地说完,便转头看向了兰希,露出了那种殷勤的笑:“兰希,刚才你说你还没去过国外是吧?我大学期间就旅居了三个国家,从英国到法国到瑞士,所以那一带的风土人情,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尤其是瑞士的钟表,我可相当有研究,你看我的这款手表……”

他说到这里,显然还不放过拉踩,看了谢承一眼,语气欠扁道:“不好意思啊,这话题你聊不来吧,毕竟有我这样旅居三国经历的人太少了。刚光顾着和兰希说呢,没考虑到你。”

呵呵。谢承觉得是自己给这男的脸了。兰希是傻乎乎的,他可不是。

“嗯,是插不进话来。”谢承皮笑肉不笑道,“大学期间旅居三个国家,哦,那就是被前两个学校退学了,不停在转学,这样的经历我确实没有。”

“……”

对方被说中心事,有些咬牙切齿,但脸皮很厚,飞快转移了话题,竟然看向兰希,把话题引向了手表来:“我给你说说手表吧,我这款吧,就是劳力士经典的绿水鬼,其实也就十几万,很便宜,我其实完全可以戴上百万的手表,但我今天戴着它,主要是为了一种初心感。”

说到这里,他又挑衅地看向谢承:“毕竟这是我学生时期买的第一个手表,我还是希望自己保持质朴,你可能不懂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财力买我这种手表的。”

谢承一般不愿意参与这种事,除非忍不住。

他的声音凉飕飕的:“我确实不懂。劳力士这款真表是在陶瓷圈的刻字里是填充铂金的,你的表怎么没有?是你的初心把这道工艺去掉了吗?”

“……”

没一会儿,刚才还趾高气昂的男人,灰溜溜走了。

……

兰希非常生气,她忍不住跑到谢承面前兴师问罪:“你不是让我要多和人社交多交朋友吗?刚才那几个人,都找我说和我交朋友呢,结果都被你赶跑了!”

谢承冷冷地瞥了兰希一眼:“他们不是要和你交朋友。”

“那你倒是告诉我,他们想干什么?明明就是很友好啊。”

谢承气不打一处来:“没有没来源的友好,有时候友好是一种保护色,他们想干什么?你身上有什么可图的,他们就想干什么。”

“你长得这么好看,不能多一点安全意识吗?难道真以为世界上只有真善美?你还傻兮兮想着和他们做朋友,他们脑子里只有那些下半身睡觉的事。”

谢承的情绪有些恶劣:“长点心吧,男的基本都这样。”

兰希露出愕然的表情,继而就是反驳:“可是你就不这样啊谢承,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吧,难道你会这样想吗?”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如果眼前有可以把自己毒哑的毒药,谢承觉得自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喝下。

然而现实非常残酷,谢承既无法径自走远远离兰希从而躲避这个问题,又无法说出谎话。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掷地有声:“我也是正常男人,我当然也会这样。”

兰希果然瞪大了眼睛。

睡觉?谢承不是不喜欢睡觉吗?!

“偶尔会这样想。”

谢承绝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的脸像是一瞬间蒸腾起的热浪,在无法抵抗的真话后,只能疯狂地打补丁试图掩盖——

“也不是一直这样,只是偶尔有几次,那也是因为你总是在我面前晃,做出让人误解的事,说出让人误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