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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娘也尝了尝,笑道:“味道的确不错,不愧是能在京都城里开铺子的。”

鲁恒:“二嫂的手艺也不差,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芮娘笑:“那真是要借三弟的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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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鲁家的小院里回归了安静。鲁老太太现在跟着二房住,柳芽也在芮娘这边,于是中间的宽阔的大院子就全成了三郎的。鲁恒一个人躺在一个黑漆漆空荡荡的院子里,忽然就有些睡不着了。

东边,不知道大哥和大嫂又在拌什么嘴,偶尔传来几声呵斥声,鲁恒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二哥的院子。可二哥家里太安静了,越是安静,鲁恒内心的那丝丝冲动便无可遏制的蔓延出来。

他的腿已经完全康复,那个小小的矮墙他翻过去应该不成问题……他半年没有见到芽芽了,她长高了,也长大了,今日在院门口那匆匆的一眼,让鲁恒沉寂了半年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那是他还未过门的未婚妻……

这个想法让鲁恒瞬间掀开了被子下了地,他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筐子最底下掏出一个小包裹,接着,推开了自己院子的大门。

芮娘正在哄瞻哥儿睡觉,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和二郎都是听力敏锐的人,一点点动静都能发现不对劲,芮娘下意识的就去看鲁越,谁知鲁越毫不在意的上了炕,一把搂住自己的女人:“睡觉。”

芮娘见他这么淡定,心里一个转弯,明白了。

“是三弟……?”她小声的询问,那询问声里还带着笑,鲁越眼底也闪过一丝

笑:“嘘,快睡。”

芮娘点了点头,赶忙轻手轻脚的吹灯躺下了。明明翻墙的人是鲁恒,这院子的主人却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鲁恒整个人,脸是绯烫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也能干出这样的事来。简直是,简直是愧对他读过的圣贤书……就在他准备打退堂鼓时,那道他日思夜想的身影忽然在昏黄的窗前晃了一晃。

“谁?”柳芽小小的声音传来,鲁恒心跳的飞快,下意识的看向了二哥的院子。

许是怕吓坏了芽芽,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芽芽……”他低声唤她,柳芽的身影也明显僵硬了一瞬,随即,那道小小的木门出现了一个缝隙。

“你、你怎么来了……”

鲁恒根本不敢抬头看她,他就像一个做错了事被夫子当场抓住的学子。窘迫、无措还伴随着紧张,他没有发现,那道木门的里面,小姑娘与他的反应也差不太多,若是白天,他可能还没有这么紧张,可这是黑夜,无端的就让鲁恒生出了一种心虚感。

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赶紧把怀里的东西取出来,也不敢朝前递,只是放在了门边的窗台上。

“芽芽,我给你带的……收下吧,没什么别的事了,早点儿睡。”

鲁恒垂着眸飞快的说完了这句话,说完之后根本不敢看柳芽的表情,而柳芽微微愣神的功夫,鲁恒已经飞快的转身跑了。

黑夜里,小姑娘的脸也染上了一层绯红,她过了好半晌才打开房门走出去,将那包小小的东西拿了进去。

油纸包包起来规规整整的,可见主人的爱惜。柳芽慢慢的打开,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根簪子,她微微一怔,才发现这是一根精致秀气的木簪,并不是买的,而像是亲手雕刻的。

柳芽已经十五岁了,可从没有人为她落簪、办过及笄礼。

这簪子的顶端是小小的柳叶,雕刻的精致小巧,柳叶之中,嫩嫩的小芽在悄悄的探头,一如她的名字。

少女的唇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灵巧的双手将方才解下的发簪重新挽起,将那枚柳芽簪,戴在了头上……

下面还有东西,是一个盒子,盒子里是好些四四方方的糖块儿,乳白色的,闻起来还有桂花香。

柳芽知道这是什么,她进城卖花的时候在糖铺看见过,摆在最前面的牛乳糖,长得就是这个样子,只是没有桂花。

捻起一块儿放入口中,牛奶的香甜和桂花的清甜瞬间在舌尖融化。柳芽从没有尝过这般的滋味,她眼神微微一亮,蜜一般的甜从舌尖顺着喉咙流到了心间里……

昏黄的灯光下,少女的眼神也变得越发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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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恒此次归家,便在家中安心的住了下来。

那一晚的事情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起,但柳芽的头上却多了一只新的木簪子,芮娘还笑着打趣过这簪子真是趁她,柳芽小脸红红,鲁恒假装没有听见。

春耕要种地,鲁恒这阵子便跟着二哥一起下田,去年考场失利,京郊的很多人看见鲁恒都有些许探究的眼神,但鲁恒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眼神,总是跟着自家二哥,勤劳的下田,插秧。

分家时,鲁恒也分到了地,只是他向来就只会闷头读书,哪里懂得种地的技巧,于是去年大哥来找他时,鲁恒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他把自己的地也一份为二,一半给二哥照料,一半给大哥种桑,两边都不得罪,也不至于让大哥失望而归。于是这一年里,他的那几分地,都是鲁越在帮他打理照料着。

两兄弟光着腿在田里勤劳的劳作着,鲁恒掐算着日子,要是不出意外,揭榜应该就在这几日了,但今年考试提前了,具体会是哪一天,他心中也没有个定数。

从晌午干到中午,鲁恒有些累了,鲁越也看出弟

弟累了,朝他伸了一把手:“上去歇歇,一会儿再干!”

鲁恒笑了笑没勉强,兄弟两站在田埂上擦汗,鲁越朝远处张望着,如果不出意外,他的芮娘很快就要来给他送饭了。

每年如此。

可今天,没有等到那道熟悉的俏丽的身影,反而等到了自己的老娘。

鲁老太太就和疯了似的朝田垄里面跑,一边跑还一边抹着眼泪。

“三郎啊!三郎!”

鲁恒站起了身,心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鲁老太太冲到跟前激动的差点摔了一跤,后面还跟了两个邻村的后生。

“三郎啊!他们说你中了!中秀才了!!”

鲁老太太几乎是嘶哑着吼出了这句话,也如同春日的惊雷,在这田埂上方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