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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成昊笑了笑,“走,踢蹴鞠去,之前说好的!”

“走!正好消化一下!”

这是单成昊第一次远离了京都的繁华,深入到了乡野之中,两人在偌大的田地里玩起了蹴鞠,少年的身影意气风发。

彼时的两人都没有想到,一年后,两人双双中了进士,更没有想到,福宝会拜在工部尚书的门下,单成昊的父亲成为了福宝一生的引路人和贵人。两人也成为了一生的挚友。

或许文采并不出众的鲁晟后来迅速成为了工部的一代名人,在朋友和恩师的帮助下研制出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工具、机关、乃至于兵器。

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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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的婚事就定在年底,周渊回来时已是十月,十二月成亲,这期间两个月新人是不允许见面的。

只是周渊一直惦记着未婚妻,刚回来的时候便上门拜访过,只是没见到人,因为这是规矩。大丫也惦记着他,可惜在婚前,也是只能安心在家绣嫁衣。

意外的,顺哥儿和福妞成了这两人的中间人,周渊不知用什么法子和顺哥儿混熟了,经常性的让顺哥儿带个东西回来给大丫,而大丫的东西也交给了他。

至于福妞,就是喜欢缠着大丫问东问西的

,还帮大丫出主意准备婚事的细节,虽然牵挂彼此,但大丫也怀念和兄弟姐妹们一起相处的日子,就这么偶尔和周渊互通着书信安心待嫁,日子过的倒也的确是快。

十二月十五,天气晴,鲁家大姑娘鲁蓉,要出嫁了。

出嫁前夕,韦氏和女儿秉烛夜谈了一晚上,第二日,鲁家热闹非凡,毕竟是鲁家的大喜事,这乡里村里的邻居和京都城里的好些人全都上门恭贺,一时间看礼的人竟然有半条街那么长。

鲁大郎嫁女,心情也是百感交集,丰厚的嫁妆自然是不必多说了,鲁老太太和芮娘包括三房更是都添了一份,大丫出嫁,场面绝不逊色于京都的许多贵女。

一晃十几年,鲁老太太看着穿着嫁衣的孙女泪眼婆娑,韦氏也是泪流满面,当初从怀孕、生产、大丫的牙牙学语,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这到底是她的第一个女儿啊……大郎也红了眼,顺哥儿更是哭得像条狗,鲁家全家人在不舍和泪水中送着大丫上了花轿。

而周渊那边,这次外出有功,回来时有了军功,来接亲的场面也不算小,有知情这周家家世的,也都感叹一句大丫有福气,可也有人说这是周家的福气,现在的鲁家可不是从前的鲁家了,瞧瞧着鲁家大姑娘的嫁妆,这周家和鲁家结亲,还能差到哪里去?

人们众说纷纭,最后只能用一句“门当户对,喜结良缘”,献上自己的祝福了。

“周渊今日娶蓉蓉,定当照顾她一生,爱她护她,还请岳父岳母放心。”

在鲁家人面前,周渊起誓,韦氏和大郎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吉时到——”

“走吧,走吧。”鲁大郎挥了挥手,侧过头压抑住吼间的哽咽,而此刻盖头下的大丫也已经泪流满面。

花轿绕城一周,于午时正刻进了周家的大门。这是一栋古朴的大宅院,单从正门就能看出主人家的风□□派,即便略显古旧,但气度依然不凡,今日,这古宅迎来了新的女主人,宅子里外焕然一新。

新妇跨火盆、拜天地,周家人少,大部分宾客都是□□营的人,只是在这其中,又有一份殊荣,让众人仰望。

那便是当今太子也给这婚事添了一份礼,或许是看在鲁瞻的面子上,或许是周渊此次本就立了功,但明眼人却都能看出来,这周家在这几十年里一直默默无闻,或许到了这一代,有什么东西也会悄然改变着。

洞房花烛,周渊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新娘,含羞带怯的坐在床头,心中一热,就握住了大丫的手。

大丫抬头看他,两人心均是狠狠一跳。

周渊想与她说说话,倒也不急着去行那周公之礼。

“丫丫,今日我在岳父岳母前所说均是真心实意,你放心,即便我现在军职不高,但我日后也会为你争一份前途,你等我……”

“我知道,但我不在意……我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功名……”

一番真心话,让周渊心中越发火热,他忍不住拥住了自己的新娘子。洞房花烛,今夜还很漫长……

若干年后,当那个落败的周家再度风光的回到众人的视线里时,门口的牌匾已经赫然变成了——将军府。

这依然也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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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了放榜了!”

会试放榜。

今日恰逢春日最忙的时节,两家酒楼根本分不出人手,芮娘脚不沾地,即便知道这是儿子会试放榜也难得分身,福妞笑着跑了出去。

“娘,我先去看看哥哥的名次,稍后你和爹爹再来!”

“路上慢些!”

福妞笑着跑上街了,街上人山人海,一部分是赶着集上街来的,另一部分也是去看会试放榜的。

福妞眼尖手快,很快就挤过人群来到了贡院跟

前,只不过这里都是些赶考的男子,她一个小姑娘家,还是不慎在贡院门口差点儿摔了一跤,幸好被一人拉住了胳膊。

“姑娘,你没事吧?”

对方文质彬彬,一看便知是个儒雅书生,福妞连忙起身朝后两步,礼貌道谢:“多谢公子,我没事。”

“没事便好,今日会试放榜,贡院门口人难免多了些,你一个姑娘家前来,可是替自家兄弟看榜?”

这人说话的声音极好听,犹如那山间的清泉和春风,福妞一向虽然在家中大大咧咧的,但是对外人还是略有些局促,她微微点头嗯了一声,如今早已开春,厚重的棉袄脱下,福妞今日穿了一件粉色的衣裙,清风吹过,发丝飘到鬓边,福妞下意识的拨动,对面的人忽然一愣。

“福妞!在这儿!”

不远处传来一个人的声音,福妞眼睛立刻一亮,对方正是单成昊,这段日子以来,单成昊和鲁晟走的近,福妞自然与他有所往来,见到熟悉的人,福妞开心的露出一个笑:“宴之哥哥我马上过来!”

“公子多谢,我已寻到我要找的人了!”

福妞毫不吝啬的朝面前的人也笑了笑,接着就朝着单成昊去了,她一笑,如同春水化冻,两个小酒窝盛满里蜜,月牙眼弯弯,仿佛闪烁着细碎的光。

在少女离开之后,那身量欣长的少年才忽而一笑,视线也看了过去,他身后很快找上来了一个书童,有些气喘。

“小、小主子,您去哪了,让奴才好找……这里人太多了,您可别丢下奴才呀……”

“单成昊……”少年看着不远处那两个有说有笑的身影忽然低喃了一句。

“我记得,工部尚书家中不是独子吗?”

“啊?小主子,您怎么忽然问这个?”

“回答即可。”

那书童想了想:“对啊,单大人膝下只有一个独子。”

“那你再去打听打听,看看是否有什么表妹投亲。”

“哦,啊?”

那书童啊完,面前的少年人已经不见了,也不是朝着那门口的榜单而去,仿佛早已对榜单上的结果心知肚明。

这次会试放榜,鲁晟位列十八,单成昊位列二十五,两人成绩都还算是不错,再往前看,会元之位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裴念琛。

有学子议论:“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

“你糊涂啊,这是摄政王的独子!看来今年这会元之位不是出自寒门咯。”

“摄政王?对对对,的确是摄政王,没想到啊,这小王爷十六岁掌兵,文采居然也这么好,第一次参加吧,就拔得头筹。”

“废话,人家那是天潢贵胄,从小接受的教育就不是普通人可比拟的。”

“那又如何,寒门状元,不是才出来了一个,只要你努力,什么都有可能。”

“说的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