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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幻听了?

因为太想听岑真白这么说,所以又自动屏蔽真话、自己填补上了?

霍仰奋力仰起头,去追omega的脸。

终端的灯已经关了,黑暗中,岑真白后脑勺抵着机甲壁,正闭目养神,没有低头看他。

这个姿势,就算脖子折了,霍仰也看不到岑真白的脸。

可他又不愿离开岑真白的腿。

岑真白很安静,感觉睡着了。

的确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霍仰重新躺正,可并没有真的静下来,一分钟内,起码看了三次omega,连手上的疼都顾不上了。

他的异状自然惊动了岑真白,乍然从长时间的高度紧张状态松懈下来,岑真白异常疲倦,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他问道:“疼?手不要放到地上,脏。”

他垫了好几张无菌纱布在霍仰的肚子上,让霍仰把手放上去。

霍仰再次安静下来。

果然是幻听。

就这样吧。

就算不是男朋友又怎样呢?岑真白喜欢的是beta,不是喻章,也会是别的什么破beta,总之不会是让人讨厌的他。

今晚岑真白的任何行为、做出的举动都没有过界,仅仅是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素养,躺腿也只是因为没台子操作。

都是他,又开始乱想,明明没什么好值得误会的。

手臂又开始疼了,连带着太阳穴一起,他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牵扯到了哪根筋,麻木的左手手臂突然变得刺痛了。

他嘶了一声。

岑真白再次被闹得睁开眼,“怎么了?”

明明刚“就这样吧”的霍仰问:“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过去那么久了,岑真白不明所以:“你指什么?”

霍仰迟疑道:“男、朋友什么的……”

“说了。”岑真白说。

霍仰沉默片刻,道:“你能再说一遍吗?”

他明知这个答案是会让他受伤的,高达99%的概率,但为了剩下的1%,他愿意去赌。

没什么关系的,痛也不差这一点。

没什么不可以的,岑真白语气很平静,“我说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霍仰呆滞了几秒,随即荒唐又愤怒地提高音量:“他竟敢?!”

岑真白:“?”

霍仰习惯性地攥紧了拳头,痛得一抽,又连忙放开,他悲愤又伤心:“他竟然敢不接受你的喜欢?”

岑真白:“……”

虽然omega是面无表情的,但霍仰仍然能从上边感觉到了无言,他换了一个思路,试探道:“还是说,你没有告白?”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一个湿透了的烂拖把,正被人反复用力攥拧,掉一地的酸水。

“……”

霍仰又低下声来,商量道:“那你别喜欢他了,行不行。”

他补充:“他不好。”

见岑真白没说话,他继续:“他吊着你又……”

岑真白:“我不喜欢喻章。”

“哦,”霍仰这次听清楚了,他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哦。”

呆了一会,他傻乎乎地问了句:“……那你还有别的男朋友吗?”

岑真白闭上眼,拒绝交流。

霍仰自然看懂了,一股天大的喜悦浇了他满头,像疯狂摇晃的可乐,里边全都是气泡。

他被冲击得头一歪,晕了过去,十几秒后又醒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痊愈了,哪里都不痛了,甚至能弹起来打十头牛。

又出现幻觉了。

一直在岑真白的头顶上阴魂不散的红灯禁止符号变成了绿灯闪烁标志。

那个操纵杆,怎么变成心形的了?

奇怪。

——

两人一直在机甲里待到了下午四点多,岑真白是被机甲的通讯器吵醒的,他睁开眼,第一感觉就是视线高了很多,他都能完完整整地看到所有操作台。

“霍少校,这里是医疗机78n号,我们还有2.8公里到达你们的定位点。”

头顶上传来一声明显压着声音的“收到”。

岑真白瞳孔挪动了下,看到了alpha优越的下颌线,他这才发现,两人的位置调换了。

现在变成了他躺在霍仰的大腿上。

alpha把两个座位之间的扶手降了下来,把他搬到了座位上。

而他全程竟然一点没知觉,完全睡死过去了。”

“醒了?”霍仰注意到了,低头看他。

岑真白“嗯”了一声,坐起来,起猛了眼前发晕,他捂着嘴咳嗽了几下,眼底青黑明显,淡色的唇毫无血色。

霍仰突然说:“对不起。”

本来岑真白就很忙,在七区的医院忙活了一天,下午结束一场手术后,马不停蹄地奔波到六区做手术,之后又要给他清创缝针。

可以这么说,岑真白通宵且连续做了十一小时的手术。

而且真要算,除了水,岑真白已经一天没进食了。

霍仰垂下眼,如果不是他发病,跑出去跑回来,又多事地划伤自己,omega起码在机甲里还能休息一会。

机甲里全是沙子和血水,一股臭味弥漫,在一个装满了令人作呕的信息素的密闭空间里,亏岑真白为了礼貌,能装得面不改色。

岑真白向来是一个几近没有底线的人,什么都无所谓,可他偏偏一错再错,过分得成了这样一个人最讨厌的存在。

——

霍仰的手没法开机甲,军方派了两个人过来,将他们载回去。

岑真白真的有点不舒服,昏昏沉沉的,鼻子有点塞,喉咙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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