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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仰手臂肌肉一绷,好一会才低声问:“不好吃?”

岑真白一顿:“好吃,但太麻烦你了。”

霍仰没说什么,只道:“那你吃就行了。”

岑真白没说话,默默地处理霍仰的伤口,把绷带绑好。

之后,霍仰拿上保温桶,离开了。

——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

岑真白每天都能吃到霍仰给他开的小灶,只要回到房间,就能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保温桶,但两人碰上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遑论说上话了。

战争趋于白热化,几乎每天一次空袭,受伤的军人越来越多,医疗室忙都忙不过来。

岑真白很少在医疗室见到霍仰,唯有一次见到,是alpha去找军医。

他在医疗室的最后,军医在最前,他看到霍仰几乎全身都有伤,左手手臂的伤口裂了又缝,缝了又裂,连脸侧都划了好几条血痕。

霍仰没看到他,处理好拿了药,转身就出去了。

又过了一个月,战况趋于缓和状态,医疗室的情况也跟着稳定了下来。

那天,几个医生商量着去趟医院帮忙,问岑真白去不去。

医疗室不用那么多人手,岑真白没什么意见,点了下头。

医院的现状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都惨得多,医生数量急剧减少,许多医疗器械损坏,地上躺满了等死的人。

能救得一人是一人。

下午三点半,岑真白正在给一个小孩止血,他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天空,风平浪静,天和日丽,不知道为什么,却隐隐有点不安。

都说omega的第六感最准,岑真白莫名越来越慌,静不下心。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这在战争中。

他打算先给面前这个小孩弄好,再出去看看。

然而,来不及了。

突然,毫无预兆的,岑真白手上的那个手环,猛烈震动起来。

这里不是地下。

拿棉签的手一僵,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闪红光的手环,他霎时站起来,说了些什么,嗓子却因为紧张,极速收缩挤压,没能发出声音。

好几秒后,他用联盟通用语言大喊出声:“……空袭!跑!”

医生是非紧急避难人员。

在特定情况下,如自然灾害或紧急情况发生时,被赋予特定的社会责任和义务的人员,必须留在现场参与救援和救助。

例如,军人、医生、护士、消防人员和警察等,他们的工作性质或职业义务使得他们在面对灾难时,不能选择撤退,而是要坚守岗位,确保他人的生命安全。

岑真白不能自己跑,在他身旁的军医一愣,连忙用第三星语言翻译了一遍。

虽然他们不知道岑真白是怎么提前知道的,但那可是空袭,宁可错跑,不能不跑。

顿时,医院大乱。

也有人质疑:“医院是受保护的,怎么可能炸医院?”

岑真白没跟这些人废话,他抱起小孩放到家长怀里,催促地推着走。

他到外边,一路跑一路喊。

大家尖叫着,恐慌着,大喊着,他们忙于逃命,差点把岑真白撞到在地,又差点发生踩踏。

他本想随着人群离开了,可他眼尖,角落里,有两个满脸血的小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放声大哭。

霍仰说,震动得越快,代表炮弹越来越近。

岑真白的腿很疼,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手腕要被震麻了。

他闭了闭眼,抿紧唇,挤开人群,一点一点来到小孩面前,一手一个抱起来。

嗬…嗬……他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也听到自己超负荷的心跳声,周身的混乱仿佛都隔着一层膜。

快一点,再快一点。

好多次,他差点踩空,从楼梯上滚下来。

一楼到了,岑真白看到了医院的大门,光亮从那里透进来,他狂奔的影子拉得很长。

嗡,天空中飞过战机的轰鸣。

岑真白踏出医院的大门,踩在水泥地上,他看到远处,军医惊恐地瞪大了眼———

嘭!!!

耳膜一痛,他宛如飞了起来,无数碎石划过他的脸,他的后背狠狠地摔在地上。

耳鸣,无限的耳鸣。

一股血腥味涌上他的喉咙。

紧接着,什么东西砸了下来,砸在他的小腿上,尖锐的疼痛让他叫都叫不出声。

岑真白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