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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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楼梯间里, 方潋才想起来问:“那你这几天都一个人住的啊?”
温誓摇头:“还有我的猫。”
“……我是想问,你这几天都自己换药的?”
“对啊。”
方潋咬了咬唇,愧疚感涌上心头, 她原本想着温誓那家里又有仆人又有管家的, 怎么着都有人伺候。
“你喜欢吃什么水果?”方潋问。
温誓想了想:“车厘子。”
方潋沉默两秒:“应季的、便宜的。”
“那橙子吧,多补充点维C。”
“知道了。”
走到门口, 方潋朝温誓摊开手,接过钥匙开门。
房门拉开,她抬眸看见黑暗中悬浮一抹幽幽绿光,瞬时猛吸一口气, 整个人被吓得腿软向后跌。
温誓扶住她的背,伸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
灯火亮起, 小黑猫见有陌生人来访, 踮着脚跑回自己的窝。
“它到了晚上是比较吓人, 没事吧?”
方潋拍着胸口缓过神:“没事。”
她一边进屋,一边快速环视了一圈客厅。
如何形容呢,比起家, 这里似乎更像博物馆里的展厅, 柜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物件器具,墙上挂满书法字画, 电视机和沙发反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温誓看方潋伸长脖子东张西望,问道:“你找什么呢?”
方潋眼里放光:“那只碗呢?”
温誓说:“不在这里。”
“放银行保险柜了?”
“不是,被我埋在地下了。”
方潋有些懵:“哪里的地下?”
“南蝉州老房子门口的树底下。”
“......你在编故事骗我吗?”
“没有啊,真的。”
方潋满脸写着问号。
温誓把腓腓抱到怀里:“坐。”
方潋坐到沙发上,看着温誓, 等他给一个解释。
“那只碗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 是我外婆的嫁妆, 不小心流落在外头的。”
“哦。”方潋挠挠脖子,忍不住好奇追问,“那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放心埋那儿啊?”
“其实不贵重,清朝留下来的东西,市价不到二十万吧。”
方潋疑问:“可你不是花了一百八十万买下的吗?”
“嗯,有个人跟我较劲来着,确实抬得太高了。”
方潋不自觉提高声音:“那你还要?太亏了吧。”
温誓挠着腓腓的下巴,告诉她:“亏也不亏,那碗本来是一对的,我外公年轻的时候出去创业了,我外婆一个人带着三个小孩长大,有一年我小阿姨生了病,需要手术费,写信等着我外公寄过来就来不及了,我外婆以前也算是富人家的大小姐,有傲气,宁愿卖掉自己的嫁妆都不肯和别人借钱。”
方潋手撑着脑袋,认真听他讲述:“那后来呢?”
“小阿姨没救过来,我外婆身体也开始不好了,等我外公赚到钱回来,没多久她也走了。那个时候我外公再让人去找那只碗,已经不知道转手卖到哪里去了,我也是等了好久才等到。我外公以前老是说,那对碗就像他和我外婆,总有一个得流落在外头,聚不到一起。老人家就这么一个心结,我得替他了了,而且,”温誓顿了顿,目光轻轻落到方潋的眼睛里,“我不觉得亏,在我眼里那就是我的东西,花多少我都得带走。”
话是含蓄的,但他的眼神太直白了,方潋承受不住,低头躲避。
温誓笑笑,又说:“不过后果确实比较惨重,我当时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还是和我妈借的。”
方潋缓缓点了下头,原来是这样吗。
她问:“那另外五百万呢?”
温誓其实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过往经历,但她是方潋,她愿意问,就是对他这个人好奇,这是个好消息。
他回答说:“我妈借钱的时候和我谈条件来着,要么搬回家住,要么去家里公司上班,我一想回家住不得和我爸天天见面,所以选了去公司上班。”
方潋似乎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
“那个项目一开始聊得还可以,但对方心里不太看得起我,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方潋插话问:“你不会把人家揍了吧?”
温誓笑了:“你当我是你啊,就是甩脸走人而已,不过单子也黄了。”
有很多细节他没告诉方潋,比如一开始他是打算忍下来的,但接下来对方提到了秦昭。
温澜生把他藏了十六年,他可以被人议论,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说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但他没办法听到别人这么说秦昭。
那天去松月茶室取车时,温誓和吴松月聊了一杯茶的时间。
吴松月告诉他那晚包厢里的情况,多的她没说,温誓也没问,他也不想从别人那里了解方潋。
他能理解方潋为什么会那么用力地掐陆伟的脖子。
就像他对秦昭的感情很复杂,有爱也有恨,但他清楚一点,他对母亲的爱,很大程度上是源于漫长岁月里母爱的缺失。
他想方潋大概也一样。
她也爱着那两个人,即使他们在她的生命里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那种爱隐秘而羞耻,痛苦而浓烈,别人不懂,但他明白。
天边闪了道光,紧接着方潋听到一声闷雷。
她一下子坐直身子看向窗外,紧张道:“怎么感觉要下雨了?”
温誓把小黑猫放到地上:“没看天气预报吗?今天晚上有阵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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