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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坤:“我是他亲子,左右侍郎可不是。”

赵凛笑道:“儿子要弄死老子也不多见。”

陆坤反唇相讥:“儿子送老子下大狱也不多见,临死还要利用,让老子客死他乡的更是没有!”

两人半斤八两谁也别讽刺谁。

赵凛伸手把银票拿过来:“行,三年之内,一定把人从尚书位置扯下来。”

协议达成,陆坤起身就走,全程都没看旁边的赵宝丫一眼。

等人走没影了,赵凛把十万两银票塞给闺女:“那,放好了。”荆州鼠疫,府上的银子都花得差不多了,得快点挣钱啊!

赵宝丫眉开眼笑的接过银票:“这样看那陆坤也没那么讨厌了呢。”给他们家送银子的都是好人。

她才把银票收好,小满又匆匆拿了一封信过来,说是信差那边送过来的,除了信还有一包东西。赵宝丫接过一看,惊喜道:“是春生哥哥寄来的。”

“春生寄来的?”赵凛轻笑:“他这次又到哪了?”这孩子他甚是喜欢。

赵宝丫拆开信从上往下看了一遍,才道:“春生哥哥说他很快就要回长溪,准备参加科举考试。”

赵凛仔细回想:“他童生还没考吧,即便顺利也要明年才考中秀才。回信让他好好考,若是得了癝膳秀才,我力保他进国子监。”寒门学子在国子监艰难,但只要他在国子监一日,春生就能横着走。

“那好呀。”赵宝丫很是高兴:“春生哥哥若是能来国子监,我们三个又能一起玩了。上回我瞧见国子监的藏书阁有许多医书,他定会喜欢的。”

赵凛心说:春生那孩子沉稳,可不会像你和星河那般玩闹。

“他若是喜欢,我让人多抄几本医书寄过去。”

“好啊,春生哥哥每回都寄东西给我,我都很少回礼。”她边说边打开小满递过来的包袱,里面有好几个香囊,有驱蚊的,避毒的,提神醒脑的,还有几瓶子特别配置的药膏和一大叠银票。

赵凛疑惑:“春生给你银票做什么?”

赵宝丫解释:“小时候春生哥哥说要去学医,玉姨不肯。后来我帮忙说服了玉姨,还送了他医书,顺口说让他以后的诊金都分我一点,春生哥哥就当真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给我银票,我这至少有春生哥哥的一万两。他不肯收回去,我就先帮他存着好了,收点保管费。”

赵凛:这孩子真实诚。

赵宝丫把得来的银票收好后,午后就去后院喂小动物们。赵家的后花园不是用来养花草的,简直成了个小型的动物园。鸽子、麻雀、喜鹊、猫头鹰……猫猫狗狗满地乱窜,她一过去就被围在了中间。

小满端着谷物、小饼干跟在她身后,怕死了新领回来的狗狗。

赵宝丫把凑过来的狗狗拨开,抓了把谷子在手心喂麻雀和喜鹊,又朝小满道:“你放心吧,你姑娘我养的小动物都很听话的,不会咬你的。”

小满是很信任自家姑娘的,荆州的雄鹰和鹰隼都听姑娘的话,可是她就是怕啊。

鸽子和猫猫凑过来吃粮,赵宝丫顺手把它们拨开:“先走开,还没轮到你们。”

有笑声从高处传来:“宝丫妹妹偏心,怎么只给麻雀和喜鹊吃?”

赵宝丫蹲在地下抬头,就见霍星河大喇喇的坐在斜伸出围墙、高高的桃花树上看着她笑,眉眼英气外露。

“星河哥哥,你怎么来了?”赵宝丫起身,问:“你这个时候不是在千机营吗?”

她刚问完话,只听得围墙外传来一声咆哮:“霍星河,你给我滚下来!”

霍星河猛得从桃树上窜下来,瞬间窜进了不远处凉亭后的花丛里躲着。那迅疾的速度犹如流星过境,快得人措手不及,一时间只留下乱晃的桃枝和摇落的粉白花瓣。

小满养着头,接了满手,杏眼里冒星星:“姑娘,好漂亮啊!”荆州是没有桃树的,她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粉粉嫩嫩的花。

花瓣落了赵宝丫满头,她摇晃了两下,朝花丛里的霍星河道:“你出来吧,霍大伯伯不会过来的。”

霍星河仔细观察了周围,确定他舅舅没来,才又窜了出来。三两步跨到她面前。

赵宝丫瞧着他被晒成麦色的肌肤,问:“营地里很辛苦吗?你偷偷出来的?”

“是无岐帮我逃出来的。”霍星河眸光璀璨,“一点也不辛苦,我挺喜欢待在那的,但我也想见你啊。我教考都过了,连舅舅也不是我对手。我同他说夜里回家住,他就是不同意,那我自然跑了!”

他说完,突然伸手往赵宝丫发间探去。小满吓了一跳,赵宝丫倒是淡定,黑白分明的眼睛瞧着他。

霍星河轻手在她发间摸索了几息,然后把手摊到她面前,几片粉色桃瓣落在他手心。

“这花还挺衬你的,改明儿去买朵一样的珠花戴戴。”他笑完,突然又继续方才的话题:“你怎么偏心只喂麻雀和喜鹊呢?”

赵宝丫:“鸽子也是要喂的,待会还要它们干活呢。”

霍星河疑惑:“它们能干什么活?”

赵宝丫眨眼:“自然是干人干不了的活。”

鸟雀们吃完谷物,齐齐往赵府外飞去。在空中同别的鸟叽叽喳喳一阵,很快就找到了王翰林府上。它们停在高高的围墙上、瓦片上、树梢上,院子的空地里,小豆眼不经意的打量起每个经过的人,将王府里里外外牢牢看住。

一直等到子夜,才有鸟雀飞回了赵府。

撑着额头差点睡着的宝丫被惊醒,听着鸟儿叽叽喳喳一阵,赶紧到书房去找她爹。

“阿爹,王翰林果真去了静王府,我们现在去静王府等着吗?”

赵凛搁笔嘱咐:“你去睡吧,阿爹自己去就行。”

去什么静王府,去王翰林府上守株待兔去。

赵府的马车早已等候在外,赵凛坐上马车吩咐了几句,马车直奔王翰林府上。

是也,王翰林同静亲王密谋许久后,从王府后门出。一路长街静谧,只余下马车轮子压过路面发出的咔嚓声。马车经过正面绕到后门,车子停下,王翰林掀开车帘子下车,车夫立刻递过来一盏灯笼。

他打着灯笼前行,忽见后门口同样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棚车。

这么晚了会是谁?

王翰林心里打起鼓来,提起灯笼认真细看,对方的马车上也下来一人,站在车辕旁同他笑:“王翰林,大晚上的,这是去哪里了?”

王翰林看清楚赵凛那张冷峻的脸心里就是一咯噔:赵凛初入翰林院时两人是打过几次照面的,这人当年搅得六部不得安宁的事,他也是知晓的。

昨日刚在静王府闹过一场他也知道!

仅凭一己之力杀了肖鹤白,气死庞太妃的人能是什么好惹的。

他刚去了趟静王府,这人就等在这儿……

他强装镇定:“赵、赵祭酒,大晚上的等在这,可是有事?”

赵凛轻笑:“自然有事,咱们进去说?”

王翰林隐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发颤,昏黄的灯笼光照亮他神经紧绷的半边脸:“今日已晚,不如明日再说?”

他话落,王府的后门开了,守门的小厮站在门边殷切的问:“老爷您回来啦?”小厮瞥见赵凛,又陪笑道:“老爷朋友又来了,您里面请。”说着还把后门又打开了许多,态度恭敬至极。

王翰林手背青筋突突直跳:混账眼瘸的东西,看不出来面前这是个煞星吗!

这是想害死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