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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遇说:“老孟,我要做的事情有多危险你是知道的,对抗的不是星际海盗,而是联邦。无论是否成功对他来说伤害都很大,我实在不忍心让他陪我一起涉险,有些事远比爱情重要的多,我身负责任没资格讨论爱情。”

“……是。”

裴行遇深吸了口气又轻轻地吐出来,又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忽然想起靳燃在他掌心拍了一下,递给过他一根看不见的绳。

让他攥住,别撒手。

裴行遇攥了攥手心,他也想抓住,但他没这个资格攥紧,无论是为了“天纪”号的真相,还是“星官计划”的内幕,又或是父母的下落和烟烟的病,他都必须做出取舍。

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他不是一个omega的身份上,一旦他改变性征成了beta或是alpha,他又能给靳燃什么,对他太不公平。

他想要靳燃,但他要不起这个人。

原以为还能隐瞒一段时间,可没想到连最后一点时间都不给他,一回来就要面对暴露身份的危机。

孟如钱见裴行遇不说话他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些事他先前就有所怀疑,现在只不过是确认,经过林开岁这一仗,他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善恶有报天理昭彰,最终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也怨不了旁人。

“林开岁说我身份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裴行遇一提这个,孟如钱忽然低下头沉重叹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枚芯片放在晶体桌上,“除了他带的人之外,就我和宋思深尹成几个,尹成他们已经……就剩我和宋思深了。”

裴行遇看着芯片沉吟了会,面色凝重地跟孟如钱说:“那几个人我送回霍尔了,林开岁在跟你说之前肯定也告诉星际联邦了,这件事纸始终包不住火,我留在紫微垣的时间不会太多,往后还是要靠你……”

孟如钱猛地打断他,“紫微垣只有你一个司令,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说了。”

“老孟。”

“别说了!紫微垣只认你一个司令,别让我来管,我没那个本事你知道的,我辅佐你还行你让我扛着我做不到!”

裴行遇叹了口气,没想到孟如钱的反应能这么大,他从上次出征感觉有人偷听心里就很不安,现在唯一的转机就是步虞的药。

在星际联邦来人之前改变性征,但是……裴行遇侧头看向窗外,不远的后勤部里靳燃正在垂头切菜,看不清切的什么但看得出很认真。

上次出征回来也是,他休息都没有休息先做了饭给自己,自己都没吃就送过来了,这次回来又没去休息就开始做饭,生怕自己饿着。

他没问过靳燃的意思就跟他结了婚,这次用药改变了性征就等于切断了两人的将来,他舍不得这么对靳燃,可又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他接受军事审判,那他筹划的这些都会付诸东流。

裴行遇按着桌沿起身,他和靳燃这两天过得惊心动魄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也没发现自己的异常,但裴行遇自己一清二楚。

他的发情期来了。

熟悉的黏湿和四肢酸软,无法控制的信息素溢出,一切都昭示着他是一个omega。

裴行遇轻喘了口气缓缓,又道:“方志珩已经答应了将紫微垣挪到太阴星,等放假的人都归队了我们着手转移,还有这次我跟靳燃打听到了一点“星官计划”的事。”

“‘星官计划’?那是什么东西?”孟如钱听都没听过。

裴行遇放慢呼吸让信息素不那么明显的冒出来,语速缓慢地将在星际鬼市探听到的事情简略说了,孟如钱惊讶,“靳燃也是个实验体?”

“嗯。”

“那这样的话,靳燃跟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啊,你接受……等等!”孟如钱鼻尖突然窜进一股石斛兰气味,吓的立刻捂紧鼻子,“你该不是那个什么期……来了吧!”

裴行遇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强撑,努力不让信息素溃散,终于还是撑不住了指尖微颤地按在桌沿上,“嗯,你先出去忙,我休息一会再写尹成的芯片。”

孟如钱担忧的看着他:“不是,那什么期如果没有标记你会很痛苦吧,我……去叫靳燃来?”

“别去。”裴行遇轻摇了下头制止了孟如钱的脚步,“不碍事,我缓一会就好,步虞什么时候回来?”

“我刚跟他通讯告诉他们没事了,其他人晚上归队,步虞说临时有点事要晚两天回来,你找他有事?”

“问问,他没事就好。”

孟如钱还是有点担忧,但看他实在不想说了就没再继续问,而且自己一个alpha跟一个发情期来了的omega在一起,自己没那么自信能克制住不起反应。

“你真的不碍事?”

“嗯。”

裴行遇等孟如钱走了,交代独渊在门口守着才起身去洗澡,水流冲到肩上的时候有些疼,低头看了眼那里好了大半的伤口,不由得伸手碰了上去。

靳燃为他拼命的样子、得寸进尺亲他的样子、听见身世落寞的样子一一在眼前浮现,裴行遇闭上眼由着自己想了一会。

他由着靳燃胡闹,放任了那些吻不知是对是错。

信息素弥漫在浴室里,裴行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起了反应,眼角不知道是因为发情期还是热水,被洇的通红。

他抬手抹了下腺体,滚烫又柔软,准备好了让alpha来咬,迫切地想要信息素的注入。

心里蚀骨似的发痒,裴行遇几乎用尽了全力才能勉强抵挡住本能对他的侵袭,喘着沉闷的呼吸,手脚也软,头沉的厉害。

他被暂时标记过,尝过alpha信息素的味道,食髓知味便本能地想要去找那股让他舒适的白麝香。

裴行遇咬着嘴里的嫩肉强撑,余光瞥见挂在生态舱里的那件军装,上面已经没有靳燃的气味了,握在手里也让他更加焦灼。

呼吸沉得厉害,一出一入都滚烫地要烧穿他的气管,裴行遇十指攥紧的挺括的军装,声音低哑,“靳燃……”

靳燃端着东西过来,又看见独渊在门口扫地,很欠的抬脚踩在独渊背上,“乖乖,您这智能机器人又又又扫地呢。”

独渊“滴滴”报警,“请把脚拿开,不要影响我的工作。”

靳燃好几天没见着它,看着门还关着以为孟如钱还没出来,便在门口逗起独渊来,“你这不务正业的劲儿把我都感动了,喊爸爸把脚拿开我就让。”

独渊说:“我要是能翻白眼,现在我脑门上都是眼白。”

“哟,几天不见嘴皮子利索了,都会讽刺人了。”

独渊“呸”了声。

靳燃把糕点托盘放在它背上,轻拍了一下,“宝贝儿你这背挺宽阔啊,当饭桌不错,哎你小心着点,给你司令爸爸做的糕点,掀翻了锤你。”

独渊深思熟虑一会,问他:“靳燃,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