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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起身说:“我过去看看。”

宁宁正与复哥儿说着话,复哥儿一副很困扰的模样,摇了摇头:“我、我听不懂。”

秦月在远处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宁宁见她来了,转头看她,眼神闪烁,眼珠子滴流转,显然在打什么鬼主意。

秦月才走过去。

宁宁走到她身边,突然拉了一下她的手,冷不丁对她说:“我挺喜欢你的,你要不要来我家当嬷嬷?”

秦月:“……”

宁宁很认真地向她推荐:“我家很有钱的,你和复哥儿跟我们同路去京城吧?你准你做我的嬷嬷,以后就在我身边负责照顾我,将来复哥儿想进太学府读书,或者想要当官,我都有法子。”

秦月哑然半晌,倒也不恼,只觉得好笑,忍不住轻笑出声。

宁宁觉得自己又因为是小孩子被人瞧不起了,脸颊一红,老气横秋地道:“你别觉得我在开玩笑,你跟我去京城,等去了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秦月蹲下来,平视着她,敛起笑意,亦认真地答:“我相信你。但我不能去做你的嬷嬷。”

宁宁疑惑了,她的直觉在她耳边说这个女人说的是实话,不是在敷衍她,可是结果并不能如她所意。

宁宁被萧叡抱在怀里离开了,她趴在父皇的肩膀上往回看,看到复哥儿的娘亲送他们到门口。

她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往后看,那个女人还站在巷子口,瞧见她探头探脑,对她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又不要跟我走,干嘛像是很喜欢我的样子?宁宁心想,越想越生气,嘀咕道:“真是不识抬举。”

萧叡耳尖,听见了,眉头一皱,问:“宁宁,你在说谁?”

宁宁说:“我在说复哥儿的娘亲!”

父皇却没有顺从她的话,难得一见地对她板起脸,摆起严父的架子:“不准这么说她。”

宁宁懵了,可她平时就是这个态度啊,宁宁也早成了习惯,她感觉出来父皇是真有点生气了,瞬间红了眼眶:“为什么啊?”

萧叡把她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语气软和了一些,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样说,过了好一会儿,才语焉不详地说:“宁宁,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甘于为了荣华富贵而为奴为婢的。”

宁宁似懂非懂,她抱了抱父皇,说:“爹爹,你别难过。宁宁以后不说那么任性的话了。”

尽管她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那么难过,就像是她更小的时候,父皇与她说起娘亲时一样。

萧叡抱着心爱的女儿,回想着白夫人的身影,又想起他把怀袖的墓穴挖开,打开封坛,却发现里面装着的压根就不是人的骨灰。

若不是他想通,想要把怀袖好好下葬的话,是不是到死都会被瞒在鼓里?

什么白夫人?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怀袖。

就算改头换面,就算声音不同,就算过了那么多年,他还是立即就分辨出来那是怀袖。

这些年他在梦里梦了无数遍。

这个女人可真是胆大,不怕欺君之罪,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纵是如此,他也舍不得动气。

她孤身一人离开,只这么几年,就做到声名远扬的女富商,着实厉害。

那个复哥儿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或是她收养的,或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萧叡不想去深想,一想就难受。

可他能做什么呢?

怀袖恨他至此,他不敢去揭露。

怀袖当他是陌路之人,他就作陌路人。他也大概猜出怀袖为什么找上门,因为宁宁,他这辈子所有的自尊都被怀袖挫败干净,再也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怀袖是为自己而来。

但他……他还是自私,他舍不得把宁宁给怀袖。

他已经没了妻子,留个女儿陪他也不行吗?

萧叡问女儿:“宁宁,你不是很想要个娘吗?如果你娘要你跟她走,再也见不到爹爹,你会跟娘走吗?”

宁宁像是在看傻子:“你在说什么呢?爹爹。”

萧叡牙关紧闭,不再问了。

不日,父女俩回到京城。

小半月没上朝的陛下终于出现,又过数日,狄夷的使臣也带着他们的贡品抵达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