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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红和燕赤霞这两个古人对什么影视娱乐听得一头雾水, 但说到派系斗争他俩就都懂了……古人但凡是识得几个字、看过几本史书的,都多多少少听过晚唐北宋两朝党争。

燕红还亲眼见过黔州道的官太爷们是如何表面一团和气、私底下暗潮汹涌,不用安德鲁细说她都想得出其中风险……丹尼斯·赫伯特勋爵这个“士族”, 死得不冤。

至于“血月秘会”这个反抗组织居然被上层精英玩弄于鼓掌之间、行为虎作伥之实,两个古人也能理解成——招安。

“居然是这样……”燕红惊叹地道,“招安后没个下场这种事, 我以为只是民俗小说杜撰,却没想到真个有用,好处不用许诺多少, 招来的‘反贼’还会这般甘心情愿为王前驱, 杀人越货也做得。”

燕赤霞咽了口唾沫,点头附和:“燕某亦觉大开眼界。”

安德鲁都有些没听懂他两个在感叹什么,狐疑地望过去。

“等等, 安德鲁,刚才那些话是你自己想到的?”燕红想到了什么,也朝他望来。

“是我, 是我。别太小看我好吧,我既然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试图影响我, 当然会抵抗的。”安德鲁连忙努力自证,“怪物王国这种情况又不是什么孤例, 在我的……在我老家,也同样发生过,要不然我的社会学课程上怎么会教这些?”

燕红想了想,倒是觉得也很合理——她老家聊斋位面,就有招安造反山头(梁山)再派出去打其它造反山头(方腊)的民间故事在, 显然, 这种将造反份子聚于麾下用其做刀的事儿, 还真是哪个位面都会发生。

“看来我读的书还不够多。”燕红叹气道,“刚才我听他说了半天也没听懂,你来了几句话就懂了。”

安德鲁那张狼脸上看不出什么来,胸膛倒是挺得更高了,矜持地对赫伯特道:“如你所见,勋爵,我们正是为血月秘会而来,我想,我们有合作的基础。”

赫伯特勋爵冷冷地道:“不用试探了,狼人,谋杀我的是怀尔德·特瑞西男爵,和哈密尔顿·西里尔那个杂碎。”

顿了下,赫伯特又阴冷地瞪向燕红:“你们总不会连这两个杂碎都不知道,嗯?”

对欧罗巴名字完全没有敏感性、还真不知道这两人的燕红顿时紧张起来。

“特瑞西男爵是新月娱乐的董事吧,对你的谋杀案的报道中,这位男爵出席过你的葬礼。”关键时刻,还是记忆力超常的安德鲁为驱魔人(试炼者)们挽回了颜面,想了想便道,“至于哈密尔顿·西里尔……是皇后大道那家马术俱乐部的持有者,中心城警方调查过他。”

“……我开始怀疑你们到底是受谁雇佣的了。”赫伯特勋爵眼睛微眯,他看出了安德鲁是从报纸上才得知的这两人。

“我能理解你的敏感,勋爵。”安德鲁镇定地道,“显而易见,我们并不是中心城居民,而我们的雇主并没有交代得那么详细。”

他们这帮人确实是“外地人”……外位面人。

他们的“雇主”也确实语焉不详……芯片系统只要求他们找到并曝光血月秘会据点,可没兴趣关心什么娱乐公司的高层内斗。

赫伯特勋爵接受了这个解释,并用一种不屑掩饰的轻视目光扫了眼在场这四个乡巴佬驱魔人,傲慢地道:“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实力吧,驱魔人。”

十分钟后,地下酒窖。

“所以说……勋爵,你直到死后才知道血月秘会不是糊弄人的花架子,是真的供奉着某个邪神?”安德鲁忍着笑道。

赫伯特勋爵脸色难看地站在一旁,阴沉地盯着正忙活着将酒架移到墙边的燕氏兄妹,没有吱声。

“你死后在这座房子里醒过来,发现你的豪宅已经被秘会成员改造成祭坛,不断有被秘会血祭的亡魂如你一样被送过来,被渐渐修改成邪神眷属的形状,想逃又逃不出去……”安德鲁幸灾乐祸地叹气,“真可怜,让人同情,早知如此,当初投资什么娱乐公司啊,老老实实当个无害的酒囊饭袋交际花不好吗?”

赫伯特勋爵狠狠瞪了小狼崽一眼,默默离他远了点儿。

“说真的,我很好奇,你还是有资格对血月秘会成员指手画脚的投资人身份时,有没有让这些人帮你干过‘私活’?”安德鲁可没打算放过光明正大调侃大人的好机会,跟过去道。

“安德鲁你干嘛呢?很闲的话就来帮忙。”燕红没好气地回头喝道。

安德鲁耳朵一塌,连忙狗腿地跑过去。

燕红带在身上的镇鬼符就没消耗过,把酒窖里的酒架挪开、腾出位置来,她便取出五张镇鬼符,布了个五星阵——燕红也不说准这种困杀普通鬼物的符阵对这个位面的怪异东西是否有用,算是聊胜于无了。

燕赤霞修的是飞剑之术,亦不擅阵法,只在五星符阵外起了个简易法坛以备不时之需。

燕红弄好符阵,拍着手走出来,状若无意地对赫伯特道:“对了,勋爵,你认不认识一个蜥蜴人?曾经在马术俱乐部的马场里工作过,在你死前应该有好一阵子没见过他。”

赫伯特勋爵对这个危险的人类小孩还是挺警惕的,认真地思索了会儿才谨慎地道:“我不认识什么蜥蜴人,血月秘会里倒是有不少这种爬行科的种族。”

燕红点点头,又道:“勋爵,你记得你丢过一根马鞭吗?鹿角把手的,上面刻着你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赫伯特勋爵愣了一下。

燕红没有回答,继续问道:“你觉得什么人会因为什么故意偷走你的马鞭呢?”

“马场里的工人难免会混进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家伙来。”赫伯特勋爵不快地道。

“是这样……你真的不认识一个蜥蜴人吗?”燕红道。

“不。”赫伯特勋爵有些不耐烦了,眼神里控制不住地冒出那种狂乱的杀意。

“好吧。”燕红略略点头,转头走回去。

赫伯特勋爵冷冷盯着她的背影,畸变的鬼体中伸出细密的触须,凌空轻颤。

其它那些跟下来的畸变鬼似乎都有些怕它,全挤在楼梯上。

燕赤霞法坛布置完毕,点燃香烛,便冲燕红道:“开始吧。”

燕红点头,朝安德鲁和宋思远挥手:“你们退开一些,不要凑近,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安德鲁嘴里嘀咕着“我才不怕呢”,行动上倒是很老实,紧跟着宋思远退到墙角。

燕赤霞召出飞剑站在一旁掠阵,燕红取出手斧、变作死判官,挥斧往阵中那处空地狠狠砸下。

地面碎裂,一块用水泥封死的铁板暴露了出来。

这块铁板肉眼便能看出不凡,朝上一面铭刻着大量繁复奇异、诡谲精美的纹路,仿佛具有某种摄人心魄的魅力、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但很遗憾……严重缺乏艺术细胞燕红对这种充满着神秘奇诡美学的东西没什么审美可言,她只是再度用力挥斧,重重砍下。

铁板应声而裂、两头翻翘,幽冷阴暗、让人没来由颤栗的可怖气息,瞬时从裂缝中涌出。

五星符阵稍稍起了点作用,这股气息只在阵内徘徊,并未溢散开去,站在墙角的安德鲁、宋思远两个并未受到影响,还在好奇地冲这边探头探脑。

“留心了!”

燕红高声提醒一句,一斧头将裂口翻卷的铁板锤飞。

燕赤霞二指并做指,轻轻一挥,围绕在他身周的那柄二寸长的小剑疾射而出。

白练般的剑光却不是飞向燕红砸开的地板之下,而是……迎上了赫伯特勋爵!

不知何时从步梯口移动到燕红身后、正悄无声息飞扑上来的赫伯特勋爵,愕然盯着直指它额头飞来的剑光。

“你们——!!”

狂化的勋爵发出惊怒咆哮,头颅便被飞剑穿透,额头上留下好大一个焦糊的空洞。

气势如虹的飞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转回来,绕着勋爵那畸变得粗了好几倍的脖子划出条弧线。

勋爵的怒吼声戛然而止,硕大头颅落地,发出“噗”地一声闷响。

那畸变得早已看不出人身的庞大鬼躯往前移动了两步,这才轰然倒地。

随着勋爵殒命,某种无声无形、却仿佛能直击人精神、震颤人灵魂的莫名尖啸声同时刺穿在场四人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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