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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免费的助力杨秋当然二话不说笑纳,但他也很清楚克伦威尔主教在这里面是有盘算的,毕竟这货确实有“案底”在——当初吸血鬼那事儿,就是这货甩去坑害李·吉恩主教的锅。

若是这边笑纳克伦威尔主教的“善意”,那边就得罪了裁判所的先知卡瑞达,那杨秋岂不是在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他手头那一大摊子的事儿已经够折腾人的了,真没那多余精力掺和到金币教会自家内部的派系之争里面去。

于是鸡贼的杨秋就找到了真正纯洁善良的李·吉恩主教,把克拉克队长借了过来,让这位守夜人队长出面,以稳定摩西港教区的名义、理直气壮地借用克伦威尔这个摩西港教区主教的人手——完美!

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克伦威尔主教没憋坏水还罢,要真打着什么小算盘,就自己找个角落躲起来吐血去吧!

我杨某人的人情,不是那么好赚的!

当克拉克队长领着俩下属出现在内城区大教堂里,一脸正气地征用守夜人和裁判所护教士镇压被无良贵族操控的非法武装机构时,瞬间解读出杨秋用意的克伦威尔主教,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听闻骷髅船队进港后赶来大教堂的裁判所先知卡瑞达,疑惑地看向教区主教阁下。

克伦威尔主教费力地把涌到喉咙口的老血吞下去,他死也不能承认他其实打算卖个人情给噩梦屠夫,好利用亡灵政权排挤掉裁判所、独揽教区大权;强行挤出笑脸,吩咐守夜人随克拉克队长行动、交代神使牧师们去各街区安抚信民……

先知卡瑞达总感觉主教阁下哪里不对劲,但她没有证据……索性还有正事要办,也没多加理会,亲自带着裁判所的护教士们前往市警司。

奥狄斯家对领地的统治相当细致,摩西港并不像莱茵国内其它那些大城市那样遍地黑l帮。

但这并不意味着摩西港就没有街头恶棍……不管是哪个位面、哪种文明下的人群聚落,总会有那么一群好逸恶劳不事生产却向往花天酒地的堕落人群存在;而这群人一定会往利益渠道最短、平、快的领域集聚,以剥削、欺压、欺行霸市等等方式攫取利益、抱团扎根。

这个群体有多种多样的表现形式,例如黑l帮、黑l手l党,又或是家族式黑l产,乃至是……工会。

没错儿,在工业相对发达的奥狄斯领地,最大的底层黑l恶l势力,其实是工会。

远走罗塞王国的贵族们带走了机器、工人骨干,不可能连工会也带走;这些多年来靠着吸底层工人血肉的恶徒自然而然被留了下来。

留守城中的十几家贵族大肆瓜分土地田产、房屋工厂,又联手抬高物价、不搜刮干净摩西港市民口袋里最后一枚银币不罢休,只凭这些人家平日里养的私兵打手肯定不行,必然得广纳“贤才”……

刚刚“失业”的庞大工会组织,和急需“人才”的本地贵族,那就是王八绿豆、干柴烈火,天然就能互相吸引。

但说到底,这些大肆搜刮的贵族并不是真打算造反,他们的脑子再怎么被贪婪之火熬成脑干,也能理清楚一个事实:正面打,他们这帮人是绝对刚不过亡灵大军的。

那么聚拢到他们麾下的大量“贤才”,就不能是他们家养的私兵——且不说他们愿不愿意养这么多私兵,一群子爵男爵都养这么多私兵,是想干什么?想跟新领主比拼武力还是怎么着?

于是……这帮子贵族就想到了个聪明的办法——把他们聚拢来的“贤才”,打散了塞到市警司、监狱、国民守备队里面去,让这些刚刚失业的无产流氓摇身一变就成了合法的市警、狱警、民兵……

反正市政厅无人接管,摩西港连执政官都没有,他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维奥船运从纽因镇辛辛苦苦运了粮食过来投入市场平抑物价,这帮无产流氓制服一脱就能毫无破绽地恢复街头恶棍身份,大大方方把平价粮食扫光;换个地方再上架销售,这些平价粮食的身价瞬间就能暴涨五倍十倍二十倍。

这种堪称无耻的操作吧……倒是恰好指出了精准打击的路径:控制住市警司、监狱、国民守备队总部这几个部门,按名册抓人就行了;金币教会这边就能完成任务,省去了让亡灵大军满城搜(扰)捕(民)的功夫。

萨皮尔·雷切尔跟着约翰干员在港口区卖了两个多钟头的货;转移到东城区时,便欣喜地看见有成群亡灵押着哭爹喊娘的贵族、抬着被捆成粽子一样的私兵打手,从富人区派恩大道方向过来。

约翰干员吩咐三轮车队停在路边给亡灵让路,押解着俘虏囚犯的队伍经过时,萨皮尔忍不住眉飞色舞地指着队列里的人嚷嚷:

“看那,那不是XX子爵吗?”

不光他们停在路边看热闹,东城区靠近港口区方向的街区住户,大量的市民都不满足于在自家窗户那远看了,穿着拖鞋、拿着杯子报纸乃至是正在缝补的衣物、洗了一半的土豆,就从家里跑出来围观。

“哇,是OO夫人!”

“啊哈,那不是XXX少爷吗,在里面呢!”

“OO男爵在那呢,快看呐!”

“难怪刚才看到这么多亡灵冲着派恩大道去了,原来是抓他们的!”

“活该!”

有被粮价浮动逼得积蓄耗尽、才刚从三轮车队处紧巴巴地补充了少许物资的市民,扯着嗓子大喊:“抓得好!亡灵真棒!”

亡灵押送囚犯的队伍走远,集聚到路边的市民们仍然不愿意散去;有不少人直接围到三轮车队旁边来,一边掏出仅剩的钱币买点儿食物,一边热情地向穿着制服的约翰干员、运输司水手们打听消息。

没多会儿,又一批押送囚犯的队伍再次路过此地。

这次押送犯人的就不是亡灵了,而是金币教会裁判所的教士;押送的也不是贵族,而是些鼻青脸肿的穿着守备队民兵制服的人。

市民们痛恨联手抬高物价的贵族,更痛恨这些在街头作威作福、直接欺压他们的无产流氓,个别激愤的市民直接脱下拖鞋就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