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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息道:“老夫用金针帮他散了部分寒气,再服些药就没事了。不过——”他面色一沉,拿出医生的权威,“林少主现在极需静修,不能被人打扰。各位好自为之。”

众女立刻围上去。

众女虽不愿意,倒也不敢多话,只得散了。

他给林少辞把完脉,然后把众女都轰出门去,关上门捣鼓了好半天,方才满头大汗地出来。

我想着也该去收拾包裹了,就转身要走。黎秀然忽然低声道:“林少主请容姑娘进去。”

众女一见黎秀然,立刻让开。

呀?这小子醒了?

我很担心他会惊倒,忙伸手扶住,笑道:“黎先生,天下的奇事多着呢,您还是快来看看少辞。”

我疑惑地进入房中,只见林少辞靠在床上,俊美的容颜苍白如雪,唇色泛紫,越发显得一双眼瞳窅黑如漆,确实是个美男子,有蛊惑人心的资本。

“天下竟有这等奇功?”他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

我坐到床边,微笑道:“感觉怎么样?”

“有人用内力帮我治疗,具体是什么功夫,我也不清楚。”

他看着我微笑,苍白而虚弱,忽然低低道:“沈醉天的这一掌,没有把我也打失忆,真不公平。”

“这怎么可能?你服过什么药物,或是其他什么……?”

我不理他的无病呻吟,切入主题道:“你和风净漓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我的武功恢复了,不过用起来好像不太灵光。”

他苦笑了一下:“现在说这些,还来得及吗?”

“你的体内有真气流窜。”他抬起头。

“什么意思?”

我笑嘻嘻地随他去看,这老爷子肯定又要吓一大跳了。

“自从你决定嫁给楚天遥,我们就没有回头路。”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请让老朽看看。”

汗!听起来深情款款,但我现在最想八卦的是他和风净漓:“说说吧!我想知道。”

我笑道:“我好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良久不说话。我以为他不会说了,但他忽然开口了。

他两眼圆睁,惊道:“容姑娘,你的身子……”

“四年前,我在华山游历,住在一户药农家里。有一晚,我路过莲花峰,天降暴雨,天地别有一番风景,我在峰上站了一会。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我拖下峰去……”

我转身出门,迎面遇见神医黎秀然——来得真够快的。

他说得很慢,很吃力的样子,“后来,我在洛阳又遇见她。她非说我欠她一次救命之恩……”

我去看林少辞,只见唐璎珞等人都在。瞧这情形,这里是没我什么事了。呵!这等不吃不睡的痴情模样忒叫人心疼,可惜林某人躺在床上,闭着双眼,什么都看不到。

我揶揄道:“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

我无奈点头,众人告退。

他苍白的面上泛起一丝嫣红,有气无力的瞪着我,“你到底听不听?”

他立刻道:“属下马上安排人护送庄主。”

我闭嘴不语。

我万分委屈地说:“那么,我今日就启程吧。”

他虚弱地苦笑一声,继续道:“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跟着我,惹下许多麻烦……”

我暗叹一声,听他的意思,似乎恨不得我现在就走。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谁叫你天生就具有令女人疯狂的本领呢?”我忍不住语含讥讽。

“那倒没有。只是,目前不宜得罪此人,庄主这一路走了一个多月,我担心他会借此生事。”

他居然没有生气:“不,疏狂,其实我很自卑。”

我皱眉道:“楚天遥派人来催了吗?”

这句话真把我镇住了。御驰山庄的少主,江湖第一大情圣,居然会自卑?

宋清歌沉吟一下,问道:“不知庄主准备何时启程去沧州?”

他苦笑:“小时候,我非常嫉恨你。”

我点点头,道:“一切都由宋阁主去安排吧。还有什么事吗?”

我一怔:“为什么?”

蓝子虚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寻找老庄主和晚词小姐。”

“因为你样样都做到完美,最得父亲的欢心,他那样残酷严格,我们都偷懒,只有你不,他命我们蹲马步一天满六个时辰,只有你一人做到。”

宋清歌道:“沈醉天偷袭分舵,真正目标却是总舵碧玉峰。少主在无锡收到飞鸽传书,便明白了他的意图,立刻兼程赶回,路上多次遇袭,仍是晚了一步。”

“我们?”

据蓝子虚汇报,白虎坛主梅靖易已经护庄身亡,安徽河南山西省内有八成分舵,均受鬼谷盟的重创,目前正在恢复当中。

“天羽与无极,他们也是自小跟着父亲,是父亲一手栽培扶持,但是父亲最相信你,也只有你最听他的话。”

当我装模作样地坐在庄主的位置上,眯起眼睛,收缩瞳孔,故作冷酷地看着站着的宋清歌等人时,心里实在是爽翻了。难怪有那么多人为权利疯狂,这东西不但过瘾,而且让人上瘾。

他说着微微喘息,浓密的睫毛垂在眼睑,轻颤不绝,像一把精美的羽扇。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云雾,照在御驰山庄的上空时,我在碧玉峰召开了一次会议,首次行使作为天下第一庄庄主的权利。

我冷笑:“这就是你拒婚的原因吗?你嫉妒我?”

我紧了紧衣服,抬头只见冰轮西沉,东方泛白,天,就要亮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说着忽然昏了过去。

唉,看来能为我解开这些谜团的,唯有林少辞了,希望他早日苏醒,好让我弄个明白。

我大惊,开门叫道:“黎医生——”

但是林少辞为什么要拒婚呢?他为救我,不惜将计划提前,孤身上峰,显然也是喜欢容疏狂的,难道只有兄妹之情?

黎秀然立刻进房,一干人紧随其后。

倘若宋清歌所言属实,容疏狂当年曾经打伤风净漓,所以她怀恨在心?

宋清歌站在我身后,压低声音道:“庄主,马车备好了。”

我挥挥手,轻舒一口气。

我看了看昏迷的林少辞,忍不住叹息,看来他与容疏狂之间的事不是一天两天能说清楚的,只好等日后再说了。

他道:“属下告退。”

由于整夜没睡,困乏得厉害,我一上马车就去梦周公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床上,很舒服的一张大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窗外天色尚未黑透,室内已有一盏淡黄的烛火在摇曳。我有一种久违的宁静惬意,虽明知道这地方不对劲,却也不想起床。

我沉默一下,道:“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不知道又是哪位大神搞鬼,我已经见怪不怪,干脆心安理得地享受了再说。

“属下不知。”

静默之中,有人轻轻敲门,“庄主,你醒了吗?”

“她与林少辞究竟是何关系?”

咦?是蓝子虚,这倒有些意外。

“她当场大闹寿宴,被您打伤,逐下碧玉峰。少主随即拒婚离去。”

“蓝阁主,有事吗?”

“这件事与风净漓何干?”

“该吃饭了。”

他一愣,立即道:“老庄主将您许配给少主,遭到了拒绝。”

“哦。”我应了一声,“这是什么地方?”

我打断他:“长话短说!”

“这是山庄在大明湖的一处庄院。”

他沉默了一下,道:“三年前,林老庄主五十寿诞,江湖各大门派都来贺寿……”

“大明湖?”我一边穿鞋子,一边道,“这么说,我们还没有出济南城?”

“三年前,碧玉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他顿了顿,“我们要在济南再逗留两天。”

“山庄琐事甚多,不知庄主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我打开门。

“那么,请把山庄的事情对我说说。”

“楚天遥要亲自迎接庄主。”

“是!”

“啊——”我惊讶,“呵!看来这个人的性情确实诡异难测。”

我开门见山道:“宋阁主,我受伤之后,很多事情都不大记得了,但是我既然身为御驰山庄的庄主,就要担负起御驰山庄的责任,你说对吗?”

“庄主先吃饭吧。”

我盯着他,暂时沉默不语,不知为何,我隐隐感觉到,宋清歌对容疏狂似有某种嫌隙,似乎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我站在楼上,朝远处一看,只见水波澹荡,柳碧如烟,绿荷起伏如涛,湖面有几叶小舟飘荡,颇显清幽。顿时心情大好,“蓝阁主,你去租条船来,我们吃完饭去游湖。”

他一愣,面色通红,“庄主有何吩咐?”

他笑道:“整个大明湖都属御驰山庄所有,何须去租船,庄主想游湖,吩咐他们就是。”

“请叫我庄主!”我冷冷地打断他。

我靠!这么牛。

“疏狂……”他回过头来。

我当即下楼,三两下解决了晚饭,抹抹嘴就往外跑,到了湖边,招手叫来一条小船,吩咐道:“四处逛逛。”

我忙道:“宋阁主,请留步!”

船尾的艄公二话不说就划起浆,啧啧,有权有势就是爽。

“在听涛阁。”宋清歌叫了一声,也要往里走。

这时,天色将暗未暗,湖面笼了层淡淡轻雾,三两个文人模样的人泛舟饮酒,唱和吟诗,风流得很——不过大多数是自命风流。

“什么?少主现在在哪里?”海无极叫起来,人立刻往里冲,其余二人紧跟了进去。

对此良辰美景,我不觉想起清朝刘凤诰咏大明湖的诗句,随轻声吟道:“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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