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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默不语。

他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眸光幽深难明,忽而淡淡一笑,道:“我们终究不是同路人,你下山去吧。”

艳少没有去看那付担架,沉默一下,微笑道:“林小姐这一番话,确实是直言不讳。御驰山庄有林小姐坐镇,相信一定能够避过这次的风雨。至于这个人——,既然小姐惩戒过了,就请小姐带回去吧。”

我吓了一跳,叫道:“你受了伤,别乱来。这里可是御驰山庄的地盘。”

林晚词躬身谢过,道:“我来时看到先生门前的马车,冒昧问一下,先生可是要远行?”

终于,他道:“你先下山。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艳少点了点头。

我心中挂念艳少,又不好催促他快点下山,只好暗自着急。

她笑起来,宛如午夜兰花绽放。“这真是巧了,我这两日也要出趟远门。”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艳少淡淡的哦了一声,兴趣不大的说道:“预祝小姐旅途顺利。”

我感觉莫名窘迫,我和他竟也会有今日这种局面。

林晚词便不再多话,微笑告辞而出。

他笑而不语。

“管教不力?”我目送林晚词出门,慢悠悠走到艳少身边问道:“你相信她的话吗?”

我干咳一声,道:“风这么大,你胸口有伤,我们还是快点下山去吧。”

“戏份做得这么足,不信也得信啊。”他故作无奈的叹一声,转而打趣我道:“真难得你这么早起床。”

我感觉心跳加快,莫名有些害怕:来了来了,千万别说出让人尴尬的话来。

“生命在于睡觉嘛。”我随口胡扯。

月光下,他的笑容隐约有一丝惆怅的意味。

他笑而不语,牵我的手径直去吃饭,然后一行人乘车出城。计划的路线是这样的:乘马车到济宁,再由济宁走水路抵扬州转南京。我甚少有机会做船,不由得大大的兴奋。

他看着我,微笑道:“容疏狂,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们到济宁雇好了船,已经是晚上,便在当地住了一晚,晚饭也不急吃,杜杜鸟便吵着去逛夜市,凤鸣平日极老成的样子,这会子也渐渐露出年轻人的活泼来,一整天居然热闹非凡。

我控制不住地犯起花痴来。

我对于水上行舟的热情在上船后的第二天下午便消失了一大半。两岸风景固然不差,却也并不如电视剧里看到那么美好。日子进入五月,天气就迫不及待的热起来,迎面而来的风里带有一股咸湿的腥味,使我一阵阵的恶心。

我回头看他,只见少年的容颜沐浴在月光,清俊艳绝,风姿隽秀,真正是绝世美少年。

第三天早晨,船刚行出一会儿,艳少忽然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他看后便蹙眉不语。

快到山下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不走了。

我笑道:“什么事令你不快了?”

我仍然不说话。

他瞥我一眼,将信递过来。

他又道:“林晚词的心机手段,实在是我沈醉天生平罕见。这样地女人若是玩弄权术,天下绝没有几人是她的对手。”

我接过来一看,顿时沉下脸来。他笑起来。“这是什么表情?”

我不语

我冷着脸道:“这个消息为什么要告诉你?”

途中,沈醉天忽然笑道:“我多次攻打此地未果,想不到今天会被人用这种方式请来。”语气里不无自嘲的意味。

他含笑道:“习惯使然。”

我拉着沈醉天的衣袖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我顿时气结。

两人慢慢让开,面上露出明显的不甘表情。

他握住我地手轻吻一下。笑嘻嘻望着我。我顿时溃不成军,只得作罢。彼此沉默一会。我忽然也好奇起来,凑近问道:“奇怪,这件事你究竟是如何进行?”

林晚词轻喝一声道:“让开。”

他笑嘻嘻道:“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前人用过的方法,在京师遍插眼线,然后分析筛选出有价值的消息,做出最后的判断。”

我侧头去看林晚词。

我继续追问:“那么按照你原来的计划。届时你将怎么做呢?”

我们刚走到门口,立刻被两人拦住。其中一个指着沈醉天道:“他不能走。”

他轻轻启唇吐出一句话:“立刻起兵攻打北京。”

说完。便不再看他们,丢了一个眼神示意沈醉天下山。

我低呼一声道:“历史记载汉王畏惧三大营,不敢出兵,从而错失良机。”

我抢先一步道:“好了。我就不妨碍你们行刑了。告辞!”

他扬眉一笑,道:“三千营多为元朝降兵,骁勇善战,他们为明朝所用绝大部分是贪图钱财,其中几个首领都收了汉王的大礼;神机营看似凶猛,实则笨重,唯有五军营最为精锐。汉王的那群乌合之众绝不可与之正面交锋,不妨派出江湖高手,暗中袭取将领首级……”

她白玉般的脸上泛起微红,却仍然不动声色,红唇微微张开。正要说话。

我撇撇嘴,哼道:“这太卑鄙。不够光明正大——”

我微笑着,看定林晚词。

他嗤笑一声,轻敲我地头道:“又说傻话了!谋反本来就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更何况是两军对垒生死一线。”

我双掌一击,长叹道:“各位都听到了吧。我容疏狂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她柳暗的事。可是她却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晚词,你相信她的话吗?”

我胡搅蛮缠道:“反正我相信历史是不会被改变的,他注定是一个失败者,即便生命重来。他仍将会通过别的门路成为一个失败者。”

她垂下眼,咬牙道:“没有。”

他大笑起来。“天。这是什么理论?你上次说过的。对了,叫宿命论者!”

我逼近她的脸,盯牢她地眼睛。“你确定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这时船身一阵晃荡,我忽然觉得反胃。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肠胃直往上涌。

她说:“我就是恨你。不需要理由。”

艳少蹙眉道:“怎么了?”

然后,我听见她的声音,极其平静。

我深深呼吸,摇头道:“大概是昨晚吃坏肚子了。”

终于,她的目光暗淡下去,转头看向林晚词。这一瞬间,我发现她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光芒,似乎有某种不一般的情感。这种光芒一闪即逝,使我不由得怀疑自己眼花。

他闻言双掌轻轻一击,微笑道:“你昨晚发明的那道菜很不错,叫生鱼片是吧,不如让杜杜鸟再去捉两条鱼来,你今晚再给他们做……”

我也盯着她,不依不饶道:“你就告诉我吧?”

我立刻连声咳嗽,道:“不关生鱼片的事,也许是胃疼。”

她豁然抬头。目光凶狠的盯着我。

他轻轻一挑眉,很怀疑的口吻:“胃疼?”

我走到柳暗跟前,蹲下去看着她地脸,问道:“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恨?你说出来,让我也搞搞清楚,不要总是这么糊里糊涂的,行不?”

我连忙点头。“以前经常胃疼的……”

林晚词静默一下,道:“好!”

他俯身偎过来,握住我地手。

我不知道这红梅吐艳究竟是什么样的刑法,但是我心中挂念艳少,不想在这里跟她们过多纠缠。连忙道:“等一下。我不想看你们行刑,我只有几句话要问她。”

我忽然又是一阵反胃,忙道:“快让开!”

林晚词面不改色,轻轻一挥手,身后的四名弟子抬出一个兵刃架,上面插满了各式各类稀奇古怪的利器。

他微微皱眉,道:“别动-

闻言,柳暗的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堂下的弟子中隐约有人发出抽气之声。沈醉天也不禁微微动容。

他话没说完,我一口苦水便吐在他衣角上。

“你自小就跟着我,今日我不代表御驰山庄惩罚你,我是代表林家惩罚你。稍后,自有影阁老代表御驰山庄的庄主,对你红梅吐艳刑。”

他一呆,怔怔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