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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我不由得要暗自奇怪了。

他不答,只是含笑看着我。

我顿时哭笑不得,他的行事常常叫人哭笑不得。然而,那两个人看到我们朝他们走过去,居然毫不惊慌,定定站在原地,等着我们。

过了一会儿,才道:“回去吧,小心着凉。”

他笑道:“我们去问问。”说着就拉我转身,朝身后两个商贩模样的男人径直走过去。

说着握着我的手,转身往回走。

我与他在一起是从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的,闻言不由得一愣,问道:“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咱们?”

他既不说,我便不问。两人携手回去,却见杜杜鸟忙着将一些贵重行李往客栈里搬,嘴里念念有词,显然是在抱怨。

我跟着他一路下楼,出门往左侧大街去,走一会儿,他忽然皱眉道:“有人跟踪我们。”

我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可怜的孩子,我放开艳少地手,正要去帮他搬一下,艳少便沉声道:“回来。”

她还待再问什么,艳少站起身来,对我微笑道:“走吧。”

杜杜鸟偷瞥他一眼,连忙赔笑道:“容姑娘,我一个人就行了。”

平时我尚不觉得这句容姑娘有什么不对,今天听起来感觉特别扭,我即将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了,是某人的夫人了。

艳少不语,径直进门去。我也只好乖乖跟在他身后上楼。

“有一点。”我笑笑。

刚一进门,他就开始脱我的衣服。我以为是要继续刚才的好事,自然是积极配合,谁知他转身自一堆衣物中挑了一件衣服递过来,微笑道:“当心着凉。”

泓玉奇道:“咦?容姑娘不舒服嘛?”

“多谢关心!”我接过来那衣服往床上一扔,微笑道:“你也别着凉了。”

停船靠岸的时候是中午,杜杜鸟直嚷着肚子饿,活脱脱是个饿死鬼投胎。大家便寻了一个酒楼吃饭,我一点胃口也无,艳少叫来一个伙计,询问附近有无医馆。

我说着伸手去解他的腰带,顺势一路往下摸索揉捏,他微微蹙眉,佯怒瞪我。

二十六章(3)

我看着他笑道:“你不喜欢啊,那就算了。”

他微笑起来,柔情从眉梢眼角满溢而出,一点点渗进我的心里,汇成一股巨大的、温柔到痛楚的爱意。这一刹那间,我觉得能为他生一个孩子,是一件多么幸福多么骄傲的事情啊。

他哼一声,反手将我推倒在床上,宽大的袖袍和他地气息铺天盖地罩下来,此刻窗外下着淅淅沥沥地雨,室内地光线暗淡而柔和,我自一床的绫罗绸缎中拥抱艳少,像拥抱一个安稳而闲适的人间,他温热地唇覆上我的,我便感到踏实,似乎将人生妥善安放了。

我连忙点头。“我保证。”

我们反反复复的吻,分开,彼此傻看一会,再吻。终于,他失去耐心,唇舌一路延伸下去,十指不遗余力的煽风点火。我仿佛置身生与死、梦与醒的边缘,脑子既迷糊又清醒,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如丝似吟,销魂蚀骨,撼人心魄。

他又道:“你也必须保证。”

谨以这一小段H献给热衷此道的小树同学。

我不语。

室内很静。外面雨势渐大,屋檐下的雨断线珍珠一般流下去,这滴答的雨声越发衬出室内的静。我躺在艳少身边,听着他规律的心跳,觉得这是世间上最美妙的声音。

他蓦然捉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正色道:“我是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静默不语,宽厚的手掌握住我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我笑嘻嘻道:“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让你一个人在大明朝逍遥快活去。”

忽然,他轻轻说出三个字:“有杀气。”

他轻咬我的手指,笑道:“你就怎样?”

我一愣,下意识就要起身。他抬手按住我,微微一笑,将我重新纳入他的怀里。

我哼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被我抓住什么把柄,我就-

我低低问道:“我怎么感觉不到杀气?”

他的眼睛笑成漂亮的月牙状。“我保证从一而终。”

“时间久了,你就能感觉到了。”

我毫不放松,继续道:“不能因为我生了孩子,变老变丑而嫌弃我。”

“对方厉害嘛?”

他忍不住笑了。“你这个脑袋瓜里整天都想什么呢?”

“这得看你厉害的标准。”他的声音里带一丝笑意:“真正一流的杀手,你是感觉不到他的杀气的。”

我想了想,道:“我怀孕期间,不许跟别的女人乱来。”

那就是说来人不厉害,我暗松一口气,但是我们这个样子总不适宜面对杀手,我将丝绸薄被拉起,遮住他赤裸的精悍上身——万人来的是个女杀手,岂非让她大饱眼福了。

他脱掉外衣,将我重新揽回怀里,笑道:“傻瓜,你永远都是不可或缺地。”

他唇角笑意渐深,眸光却倏忽变得寒冷。

我不曾见他这般紧张,果真母凭子贵?不禁酸溜溜的问道:“你是紧张我,还是我肚里的孩子?”

然后,我看见一支箭穿过窗纸直射进来,近一点,才发现不是一支箭,而是三支;再近一点,变成六支,排成一个“山”字,山峰对准床上的人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钝重的速度射来。

我起身去给他拿衣服,这时船身蓦然一荡,他连忙揽住我地腰,道:“小心。”

箭锋每进一寸,杀气便重一分。我的肌肤似乎能感受到那冰冷地铁质。不由自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道:“我自己来。”

利箭射到床前,在即将刺破幔帐忽然停住,宛如遇到无形的铜墙铁壁般再也无法前进分毫,颓然无力地齐齐跌坐在地上。

我推开他,讪笑道:“我先帮你把衣服换了吧。”

与此同时,我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道掠过我的腹部,恍若电击,有着近乎高潮般的酥麻感觉,一声惊叫脱口而出。

他大笑。

艳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敢!”

遂后,我听见杜杜鸟的叫声:“什么人?喂,有本事你别跑啊!”紧接着是一阵拍门声,“容姑娘,你没事吧?”

他唇角的笑意渐深,俯身亲吻我地脸,漆黑眸中尽是揶揄之意。“那你不会因为疼,就把这个机会让给别地女人吧?”

我连忙高声回复他:“没事!你自己当心一点。”

我也蹙眉。“听说生孩子很疼啊。”

他却不走,继续问道:“我刚刚听见你的叫声,没有受伤吧?”

他微微蹙眉,不解的看着我。

我待要说话,艳少忽然翻身压住我,温热的手掌贴着我地腹肌缓缓向下。恶作剧一般。我顿时无法呼吸,很严肃的沉脸瞪着他,他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我老实回答:“说不出来的感觉。”

杜杜鸟兀自在门外追问:“那人是什么来路?跟你们有什么恩怨啊?”

他见我不语,便笑问道:“你这个表情,我该作何理解?”

我一边去捉艳少的手,一边气急败坏叫道:“跟你说没事了——”

我顿时大脑空白,心底有一种说不出来地感觉,我尚未做好生孩子的准备。

终于。艳少大笑出声。

他微笑抱住我,动作却有些小心翼翼,道:“反应很像,但是,还需要找个大夫诊断一下。”

门外的杜杜鸟发出恍然大悟的抽气声,似乎不敢相信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白日宣淫。

我猛地一个激灵,脱口道:“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迅速穿好外衣,搬张凳子到床边正襟危坐,拿出法官的口吻道,将杜杜鸟的问题重复了一边。

他握住我的手腕,目光变幻不定,半晌放开我,吩咐船家就近找个码头停船。

“那人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刺杀我们?”

他皱眉道:“疼的这么厉害?”我待要说话,又是一阵干呕。

他不答。拥着艳丽织锦丝被斜斜靠在床头。睁一双似笑非笑地桃花眼看定我。满头银丝披散如瀑,衬出一张容颜端的是清俊诱人。我心里一荡,禁不住凑过去吻他的脸。

我不好意思道:“叫你放开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