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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翠花端着一碗绿豆汤,正好洒在了地上。

“我……翠花,你听我说。”陈强家的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林家的人就在村子口那里,被你姐姐跟姐夫拦住了,不许他们进来,你放心,咱们家老爷也去了,你的事情,我们都清楚,绝对不会让他们来纠缠不清,放心啊!”

“他们怎么……怎么有脸来?”刘翠花深吸一口气:“怎么还有脸来找我?”

她离开那里已经二年了,关系断的一干二净。

她没跟人说,在县城逛街的时候,是远远的见过一次前夫林三儿的,当时前夫林三儿扶着他后来娶进门的寡妇,那寡妇手里抱着个孩子……才被休多久啊?人家连孩子都出生了。

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人家能生啊!

这个不是男娃儿,那就继续生,总能生出来男孩子。

而且那寡妇穿戴可比她当初在林家,可要好多了。

她在林家,那真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那寡妇身上穿的什么?当季最流行的蜡染蓝花布料,做的衣裙,头上戴着的也不是什么荆钗木钗的,人家戴的是一根金钗!

她现在还戴着的是一根银簪子,还觉得挺好。

那个寡妇再嫁的女人,可是手里头拎着钱袋子的,她在林家做牛做马快十年,却连钱都没见过几次。

“翠花,你别多想,老爷跟村长都去了村子口,事情肯定能解决,你别多想。”陈强家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她以前的生活环境,没这种事情。

大不了,就是请老爷太太做主,下人们之间也没有休妻和离的说法。

都在一个地方长大的,谁不知道谁啊?

现在这种情况,她也麻爪了。

还不知道家里最该隐瞒的那个人,已经知道了,温润跟着张大爷,顶着烈日太阳到了村子口。

如今莲花坳这村子口还是放着拒马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是进进出出都麻烦了一些,可没人提议将拒马挪走。

甚至还有人不断地顺手巩固拒马一把。

这也就导致了林家的人来,不仅要爬坡上山,还要被这些拒马拦住去路,只能在村子口外面站着。

干站着的那种!

他们是赶着马车来的,如今马低头在吃一些草料,看样子是自己带来的,路上喂马用的,还有一个小水槽子,是用来饮马的,马车是板车,上头有个破蚊帐支撑着,估计是赶路晚了,找不到地方露宿,就住在车上。

农家人么,这大夏天热的很,露宿根本不用怕冻着。

看来林家来一趟也不容易啊!

温润只知道永宁县有几个村子,其中最有钱的就是树林场那里了,那里可有木材呢。

他盖房子的木材,其中有不少都是来自那里。

林家在当地也算是个富户了,来的是三个人。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一个男人老实巴交的,手里头还拿着马鞭子,应该是林家人,但是他应该是只管赶马车。

因为他一句话都不说,头都不抬一下。

一个男人一个劲儿的往村子里张望,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算计,还有一点轻蔑和不情不愿的样子。

女人不是什么如花似玉的大闺女,也不是徐娘半老的妇人,是个老妪。

也就是老年妇女的意思。

这老妪穿着一身青黑色的简单衣裤,脚上也穿着干净的鞋子,不是草鞋。

头上盘着个发髻,插着两根素银簪子,脸上皱皱巴巴的沟壑纵横,一双有点三角眼的眼睛里,闪过几许算计。

最主要的是,这个老妪的手腕子上,还带着一个银制的虾须镯。

这可少见了啊!

温润也就在前一任的县令夫人,以及她身边伺候的人身上,看到过一些银制首饰。

普通百姓家可没这么奢侈的东西。

他送给杨大婶的东西,她都没戴!

说要留着,等着儿子们说媳妇的时候,要么当聘礼,要么就自己戴,好给自家涨脸面。

反正现在东西藏哪儿了,杨大叔都不知道!

更别提他那三个学生了。

村长家的张大娘,也没有戴个银手镯的,还是戴了一对儿。

这在乡下,算是个富贵老太太了。

就是如今这位头发都花白了的老太太,正在跟杨大婶大小声。

而且说话很不好听。

老太太的声音有些苍老,但是却有刻意而为的尖利:“我说她姐姐,一个女人被休弃了,夫家乐意让她回去,还有什么可挑剔的?还不赶紧跟着走,等什么呢?一个女人家在外面,一个人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妹妹已经跟你们老林家一刀两断了,休妻的文书,都在衙门那里备案了,还想让我妹妹回去?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杨大婶别看面对的是个老妪,却一点都没有什么“尊老”的意思,反而掐着腰,同样高声的叱喝回去:“你不是嫌弃我妹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吗?怎么?现在求着我妹妹回去啊?”

“求?”那老妇人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给你妹子一个回到我们林家的机会,她还不感恩戴德?”

“我妹子不用跟谁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她离开你们林家之后,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好!”杨大婶故意夸张地道:“每日不说大鱼大肉,但也有荤有素,还不用伺候一大家子人,还要吃你们家的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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