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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主姻缘,这两个字和杨远意格格不入,几乎可以说玄幻了。

照理说戴了这么久的随身物,又和寺庙相关,应当是十分宝贝地不让别人乱碰的。方斐知道红琉璃的意思后看它横竖不顺眼,冒犯地去摸。

杨远意倒是一点不介意,还问他:“要不要脱下来给你玩?”

“不要。”方斐仰起头望向他。

灯光晕染成了一片湖泊,杨远意朝他俯下身。

方斐闭眼,往前不自觉凑。

后脑被托住时还有些不真实,舌尖尝到威士忌,他的呼吸顿了顿。唇缝被舔开,杨远意缠绵地吻着他,手指揉进了乌黑发间然后一路按到脊骨最上端,挑开衣领,测量方斐锁骨一般,腕上的琉璃珠磕磕绊绊冰冰凉凉,激得他喉间颤抖。

这个吻很深,方斐呼吸不畅也还仰着头配合,杨远意放开他时,方斐感到本来快挥发的酒精好像一下子又重新集聚,机械地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威士忌见了底,他看向杨远意,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多了一片潮红的醉意。

嘴唇都有点肿了,方斐拿玻璃杯冰着,始终不说话。

到这一步,再发生点他期待的事就顺理成章了,杨远意挤着他到小沙发上,手臂在方斐后腰爱抚,轻而易举地把他抱在自己大腿上坐着。

吻再次贴到颈间,杨远意细密地亲他的喉结,感觉方斐抖得越发厉害。正意乱情迷,他却开口问了件十分奇怪的事。

“你和男朋友分手了?”

杨远意说这话时还微微阖眼,鼻尖擦过方斐的锁骨窝。

方斐“嗯”了声,不像答应反而在疑惑。

“前几天有个饭局,看他跟着陈遇生。”杨远意如同诉说平常小事,“陈遇生眼里揉不得沙子,他能走到这步,想来和你应该不是分手了就是快分了。”

方斐突然愣住。

他没想到夏槐会结识陈遇生——烁天的当家人,不到四十,英俊又慷慨,是金主界不可多得的模范人物——从杨远意这儿听见,难免可笑可悲。

被亲吻时走了神,杨远意不满地咬他的耳垂。

“……分了。”方斐艰难地说,“有一段日子了。”

“伤心吗?”

没料到杨远意会问,方斐双眼发直了片刻,摇摇头。

他不知自己的表情在对方看来有些凄惨,杨远意抱着他,安慰般亲他的眉毛喃喃:“我见那天你的即兴演出,还以为你对他……”

最后几个字太模糊方斐没听清,发出一个鼻音,很快又被他吻得深深陷落。

眼前水晶的灯光乱晃,印花夸张的地毯朝他倾倒,方斐头晕,威士忌的后劲儿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记得后来不小心打翻了剩下的半瓶山崎,全浪费了。

酒液裹上小腿,他身体很轻,睁开眼,做梦一样地看见杨远意握着踝骨,垂眼舔掉了往下淌的威士忌。

地毯弄花了,汗液,酒,乱糟糟的一大块污渍。

等结束时方斐的T恤被揉得不太能看了,他抬起身,想到沙发躺一躺但下半身没什么力气,保持某个姿势太久,大腿突然放松后内侧肌肉有点痉挛。

他只好半趴在沙发上,要跪不跪地侧过身看杨远意扔掉一大堆纸巾和塑料包装,捡起酒瓶。

“杨老师。”方斐沙哑地喊他,“……站不起来了。”

他不常常撒娇,难得卖软就令人心疼,杨远意脚步一停,走到他面前打算扶方斐起来。

看他那副可怜样子,杨远意想了想,比划了下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后干脆勾住了方斐的膝弯,呼吸停顿,轻而易举把他打横抱起。

方斐霎时全身僵硬。

他身高一米八还多点儿,自然比不上杨远意但在普通男人里绝不算矮,也没谁会觉得他瘦弱。生平第一次被公主抱在这种时候,方斐赧然,把头往他颈窝里埋。

“……我可以自己走。”他小声逞强。

“闹呢?”杨远意笑了,搂他后背的那只手拍他一下,“抱好了。”

方斐抱他,躲在阴影里忍过眼角酸胀。

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或者和夏槐在一起,方斐似乎永远都是被依赖和倚靠的角色。惟独和杨远意这段没名没分也没什么实质感情的关系中,杨远意始终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哄他,接纳他说不出口的别扭。

洗完澡,天完全亮了,套房落地窗正对朝阳,深蓝色苍穹被橙红的朝霞一点点侵蚀。

方斐缩在沙发上,枕着一个靠垫困得睡了过去。

等杨远意冲洗完走出浴室,电视里已经开始播送早间新闻。

他擦擦滴水的头发,灰蓝色眼睛被粉红朝阳映照,颜色接近于浅褐。他停在单人沙发前,垂下眼,手指挑过方斐尖尖的下巴,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

……瘦了。

脸色也很差。

可能吃过不少苦头。

杨远意放弃了恶作剧地把方斐弄醒的念头,轻手轻脚把他抱回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