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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顾晚卿心里自然舒缓过来,渐渐的,目光肆意了许多。

在卫琛看书时,她也敢直勾勾盯着他沉沉俊容细瞧,神情专注,目不转睛。

她的视线温凉如水,落在卫琛身上,他却觉得滚烫胜火。

本想不看她,以免她难为情,睡不安稳。

倒是没想到顾晚卿这小妮子,得寸进尺,反倒明目张胆打量起他来。

那眼神,招人得很。

“卿卿这般瞧着我,可是想邀我入榻,与你共眠?”

男人温沉和缓的嗓音划破了沉寂,也勾动了顾晚卿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

心下惊涛复起,她忙不迭移开了视线。

恰好卫琛将书籍从眼前移开,眸色深深地朝她小脸看去。

两人视线虽然错开了,但顾晚卿能感觉到男人盘旋在她身上如火线一般绵延的目光。

她莫名觉得耳背烧热,有些后悔方才那样直勾勾盯着他瞧了。

脑中重复着男人刚才的话,思绪成了乱麻,说话都不那么利索:“谁、谁稀罕瞧着你了……”

从小到大,瞧了八年,她早就看腻了好吧!

顾晚卿心下暗暗嘟囔着,轻轻拍开了男人落在她腹部的手,翻身面向床内侧,拿后脑勺冲着他。

又嘟哝了一句:“时辰不早了……我乏了,你走吧。”

卫琛只觉好笑,默默收回手,又盯看了少女的背影片刻。

方才顺势应道:“行,既然卿卿不稀罕,那阿锦走便是。”

顿了顿,男人又吁叹了一声,话音低了下去,听着哀戚:“原来卿卿心里,这般不待见阿锦……”

“也罢,那阿锦便去卿卿瞧不见的地方伤心去,省得再惹了卿卿心烦……”

话落,卫琛磨蹭着站起身去,作势要走。

床上闭眼假睡的顾晚卿蓦地翻身,一把抓住了他撑在床沿的手:“……行了行了,你便在此好生呆着吧。”

“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可卿卿方才说了,不稀罕瞧我……”男人回眸对上她含羞的杏眼,隐忍着笑意。

顾晚卿:“……”

她有些羞恼,对上神色温柔、好脾气的卫琛,却又不好发作。

他看上去真是可怜极了。

仿佛她方才口不应心的说了那么一句话,是犯下了滔天的罪孽。

两人隔空对视了刹那,顾晚卿败下阵来。

面红耳赤地妥协道:“稀罕稀罕,我最稀罕你了!”

卫琛不依不饶,长眉眉尾微扬,几欲憋不住笑:“当真?”

顾晚卿抿了下唇角,抓着他的手臂,顺势坐起身,郑重点头:“当真。”

如此这般,男人总算心满意足了。

薄唇漾开弧度,复又在床畔坐下,欢喜难掩地将少女揽入怀中。

声音低沉,情意绵绵道:“卿卿,你这般好,叫我如何舍得走出这房门去?”

“真想就在此处抱着你,哪儿也不去了。”

卫琛少有将心里深藏的欲、念在顾晚卿面前展露出来。

他爱她十分,平日里也只不过表露五六分,藏着四五分。

总怕爱得太浓烈,会将顾晚卿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对她的情意,远比她以为的多太多。

若是尽情宣泄,定如洪水滔天,顷刻便将他怀中的少女覆没。

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用一种细水长流、源源不断的温和方式爱着她。

可越是与顾晚卿亲近,他便越发难以自控。

便如此刻,他心下早已不满足于抱她在怀。

更想压了她在枕上,在她身上每一处,烙下滚烫。

所以,在松开顾晚卿时。

卫琛爱怜地抚了抚她白里透红的脸,凑上去啄了一下她胭脂红唇,磁声哑欲,认真规劝:“以后别太纵着我。”

“我若想要什么,你便给我什么,事事都让我得逞……”他声音微顿,眸色暗了暗,滚了滚喉结。

话音变得有些艰涩:“保不准下一回……我要的便不只是你的心了。”

顾晚卿被他突如其来的啄吻亲得心下一片空白,脸上烧烫,思绪都烧没了。

只木讷问了一句,“……你还想要什么?”

卫琛:“……”

他心下压下去的欲又因为少女的话猛地烧了起来。

薄唇顺势覆住了顾晚卿润泽的嘴唇,将她柔细的身子推在了枕上,他高大身躯顺势欺着她。

吻得毫无章法,却势如破竹。

欲要夺走顾晚卿全部呼吸。

她呼不上气,被吻得昏昏沉沉。

好半晌,欺吻她的男人方才退开一些,双眸染欲,沉甸甸垂望她,无奈哑笑:“傻卿卿……”

他想要的,自然是她身心都属于他。

顾晚卿被吻得混沌的脑子,根本无暇去思考男人话里的深意。

卫琛也并没有与她言明的意思,话落,便抽身退开。

临走前,他理了理被压出褶皱的薄被,又替顾晚卿掖好了被角。

最后沉沉看了她一眼,滚动喉结,欲言又止……

良久方才站直身去,狼狈仓促地逃离了房间。

留下唇色嫣红胜血,唇瓣被咬得有些肿的顾晚卿,合着眸,在回味方才那个吻。

那种异样却令人神清气爽,心情愉悦的感觉,令她心脏鼓动如雷,难以平息。

良久,少女才睁开双眼,摸了摸自己被亲肿的嘴唇,羞得拉过锦被蒙住头。

辗转半宿,脸热不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几时睡着的。

-

卫琛出了门去,并未立刻走远。

他守在门口许久,直到心境平复,屋内也没有任何异响,他才回眸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然后沉步回了自己房间。

刚回房中坐下,正摸着薄唇回味那柔软清甜的触感。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门外蓦地传来昭澜低沉的声音:“主子,您歇了吗?”

昭澜自然知道卫琛没有歇下。

他方才一直在走廊里,是亲眼看见卫琛从顾晚卿房中出来,又在门口站了许久,方才回他自己屋里的。

他有事要禀报,之前不敢去打扰主子与顾二小姐独处。

眼下终于找到了机会,昭澜不敢耽搁。

果然,屋里传出卫琛一贯冷沉的声音:“进来吧。”

昭澜推门而入,低着头,没去看男人脸。

只双手将书信呈上去:“李大哥来信了。”

“您要他办的事,似是已经办妥了。”

昭澜还记得,当初离京时,卫琛命李成功去杀国子监一名小小学正这件事。

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李成功那边才得手。

那名叫荀岸的学正,看来不简单。